雁秋阁前后都是花园,相府的布局格调又是以树木为主,这就显得雁秋阁像是独门独户。又是相府最中央的位置,完全成了相府中最安全的牢笼。
相府中,冬天的夜晚很少会有人来往,就算是丫鬟们也都早早的忙完手中的差事,各自休息,相府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主子,老夫人又恰逢去世。
最难伺候的赵花容也禁了足,何安这边更是不用相府的人,但是却不显得相府多养了闲人,只不过这各处的差事不会那么使人疲惫。
在相府的各处长廊上,几个点灯的婢女掌上灯后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夜晚的寒冷几乎杜绝了有人会在夜晚穿梭的情况。
更不用提现在能自由走动的主子寥寥无几,就算是看起来风平浪静,下人们也感觉到了相府的紧张,聚在一起聊着相府中前不久住进客房的年轻人。
加上身边时不时忽然消失一起共事的人,一种森严之气在相府中蔓延,任凭是谁更不会在夜晚无事的时候闲逛。
所以等点灯的婢女匆忙的点完灯之后,也匆忙的散去,就算是白色灯笼中的蜡烛被风吹灭,也没有人再续上火。
任凭它在暗哑的样子随风摇曳,恐怖的气氛蔓延,凛冽的风吹过假山,呜咽的声音响起,如同鬼魅,让人心寒。
看不见的敌人正潜伏在这其中,没有什么比黑暗还有恐怖更容易让人潜藏。
雁秋阁闪烁着的灯光还算是暖人心间的,白色的丧布少了一些,三四个丫鬟正从主卧房内向外运着用过的水,还算是热闹,这在安静的相府就尤为的明显。
何安刚沐浴出来又些冷,披上水清递来的厚披风好一些,坐在床上的何安已经要躺下了,水清周到的照顾着何安的一切,却显得尤为的生硬。
何安不喜欢生人靠近,拒绝了水清要为自己铺床的意图,水清并不坚持做这些何安不想让自己碰触的小事,双手握在一起,曲肘放在小腹。
一如她以往的样子,恭敬且平淡的站在一边,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何安掀开被子还没有躺下。
手掌刚碰触到自己的锦被,远方传来一阵吵人的喧哗声,乒乓作响,吼声不断,更有些惊心的惨叫让人胆寒。
在这安静的相府之中尤为明显,何安马上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顾不上脱了一半的鞋子,也顾不上衣服单薄。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是雁秋阁的后方位置,何安只要打开后面屏风下的窗户就能看见外面。
不知道现在是在发生着什么,或许只是两方不知道哪里来的势力起了冲突,但是何安在心里却一直渴望着,渴望着是来救自己的人。
也渴望着会成功的带自己离开这里。
在极度的渴望之外还有一个声音,再拒绝着发生的一切,何安知道,到达自己这里并且带走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唐继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与其失败让救自己的人受到伤害,倒不如何安自己忍下这苦楚,若是有人因为自己死去,何安这辈子都会背负着无辜人的性命活着。
即便是这样,何安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就让自己看一眼,只是看一眼这微乎其微的希望,只是看一眼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