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亲临终前的交代,使他不得不这么做。
成绩单的一角硬硬的硌在明漫的手心,墓园吹起一阵冷风,一直冷到了骨髓里。
冷得明漫眼泪都流了出来。
之前竟然还……还梦想着他见到她会不会觉得惊喜……
明漫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风一直沁到五脏六腑。
从山上一路跑下去,老孟看到明漫愣了一下。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
“怎么了这是?”
明漫钻上车,坐在老孟的后视镜看不到的位置。
“孟叔叔,咱们回家吧。”
老孟是个司机,也不好多问,只好应了一声之后发动起车子。
阴云快要沉下来,整个世界压抑的人无法呼吸。
明漫按下车窗,冷风把她的头发吹起。
她大口大口呼吸,可是胸腔里那种致命的憋闷感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孟叔叔,”快到林园时,明漫忽然叫住老孟。
“哎。”
“我们今天去了墓地的事情,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三少也不说吗?”
“嗯。”
“好的。”
下了车,老孟帮明漫把行李箱拿到房间里,明漫冲了个热水澡,想了想,把自己之前的大书包拿了出来。
张姨准备上楼叫明漫吃点心,却见明漫先下了楼。
“漫漫,你这是要去哪啊?”张姨看到明漫鼓鼓的大书包,愣了一下。
“张姨,我去我奶奶家住几天。”明漫说。
“这么突然啊,我叫老孟过来。”
“不用了张姨,我坐大客车走。”
张姨还想说什么,可是明漫已经走了出去。
从林园出来,明漫看到眼前细小的雪花。
这场雪,终于下下来了。
明漫长长的出了口气,一缕白烟呼了出来。
到了市内,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明漫在兜里掏钱,那个小小的纸张再次落入明漫的手心。
明漫停顿了一下,付了钱下车,顺手把那张成绩单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奶奶家远在水杨淀,打车过去实在太贵,明漫打车到客运站,买了客车票过去。
白色大巴车慢悠悠的行驶在乡间小路上,道路两旁高大的行道树落了雪,结了冰,变成洁白一片。
明漫的脸浅浅的映在车窗上,她呼吸沉沉,靠着车窗睡得香甜。
“水杨淀到了,有下车的不?”
车子停在一处,司机站起身,操着浓重的乡音问道。
身旁的阿姨推了推明漫,“姑娘?姑娘?”
明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嗯?”
“你是不是要到水杨淀的啊?”
明漫一下子就清醒了,“啊!是!师傅等一下我要下车!”
明漫背着巨大的背包从车上跳下来,天空已经擦黑,几粒星子在深蓝色的天空中闪烁。
大巴车开走了,车尾带起一串灰白的雪。
风吹起,一大片枯黄的芦苇“哗啦啦”的摇摆。
从这片芦苇中穿过去,小巷的第一家,就是明漫奶奶的家了。
——
林斯寒从墓地回到林园,上楼的时候看到明漫粉色的行李箱放在门口。
“漫漫呢?”林斯寒问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