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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涉及公媳。叙述故事形式,基本没有多少对白,两段时间都架空(讲故事那段类比清末民初)

跟着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好久,快到时,谷晓河才被母亲蔡若珈叫醒,这是谷晓河第一次到山野间的乡村里来,却不是他们谷家的老宅。

谷晓河今年只有四岁,城市里的灰尘让他不停的咳嗽,怎么也不见好,蔡若珈的婆婆让蔡若珈带着谷晓河到乡下住一段时间,养养身体。

这里是原来一个老叔公的家,这个叔公也很奇怪,听说年轻的时候去东洋留过学,学的一开始是古生物,之后好像又转了历史,但是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还有人说他转了文学,又有人说他转的农学,但无论是哪个说法,这个叔公回国以后在谷家大宅只待了一年就隐居乡下,再也没有回过城里,且终生未有婚配。

后来年纪大了,走的时候,也是乐呵呵地走的,听村里的老村民说,他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是睡梦中走的,挺安详。这套乡下的老宅,是他自己按照东洋的形式建的,家具也是自己做的,院子里还有带着中式气质的枯山水。

蔡若珈本来以为自己要带着儿子打扫很久,但是没想到村里的村民一直很感激老叔公的帮助,即使老叔公走了很久,他们也每天都轮流来帮忙打扫一下,大扫除谈不上,但是基本上都能保持干净,连院子里的树木也都修剪的很及时。

所以总有人转述不清老叔公到底学的是什么专业,他好像什么都会,能教村里的小孩子读书写字,还能指导农民怎么利用土地特点种出香甜的瓜果。后来不管是在年幼的谷晓河心里,还是成年谷晓河的记忆里,老叔公都不是个邋遢的糟老头子,反而是个戴着西式魔法帽的神奇老爷爷。

八十年代是个奇妙的年份,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许这也是谷家的宿命。

“晓河,妈妈要去村长家里打个招呼,你和妈妈一起去吧,认识认识村里的小朋友也好,平时不要一个人待在家里闷着。”蔡若珈一边帮谷晓河整理衣领一边说。

蔡若珈今年二十五岁,谷晓河是她生的第叁个孩子,从十八岁嫁给谷军骅开始,连着叁年生了叁个孩子。

谷晓河从小就和哥哥姐姐们不太一样,他太安静了,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很黏蔡若珈,总是跟着她,又体弱,老是生病,蔡若珈虽然宝贝的不行,但是她分给每个孩子的爱都是很平均的,不会因为谷晓河最小就特别偏爱于他。

等整理好,谷晓河也没有拒绝,而是乖乖的让蔡若珈给他穿好鞋子,带着他一起去村长家做客,蔡若珈还提着一袋从城里带来的礼物。

村里的小孩子几乎没怎么见过城里的孩子,觉得谷晓河穿的和他们不一样,那双白球鞋,特别好看。

谷晓河被妈妈牵着手,看着那些村里的小孩子,他也好奇,想打招呼,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等快到村长家的时候,看见河边一个老人,带着草帽好像是在钓鱼,他也回头看了看谷晓河,笑了笑却没说话。

转眼他们就到了村长家门口,一进屋,村长家的人都出来,除了村长媳妇去隔壁村帮忙搞流水席还没回来,就只有村长的小儿子一家,还有带娃回娘家的小女儿一家。

“晓河,快,给村长伯伯和叔叔阿姨们问好。”妈妈嘱咐着。

谷晓河看着却不说话,又往蔡若珈的身后躲了躲。

“不好意思啊村长,小孩子不懂事。”蔡若珈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谁让这个儿子从小就不爱说话,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事儿没事儿,小娃娃嘛,熟了就行,好好跟咱村里的娃娃多处处,到时候你可别怪你娃皮地上房揭瓦哩。”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尴尬的气氛一下子缓解了,当然,谷晓河还是安静的旁观着。

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坐下,村长给谷晓河用小竹棒挖了一小勺麦芽糖,让谷晓河吃,蔡若珈也不推辞,只听说麦芽糖也能治咳嗽,就赶忙谢过村长,还叮嘱谷晓河吃慢点,找边上的小朋友一起玩,不要跑太远了。

谷晓河拿着小竹棒裹着的麦芽糖,沿着村长家外的路走了起来,有几个小孩子想上来说话,看看谷晓河,又跑开了。谷晓河没什么反应,就继续往河边走,只看见刚刚那个钓鱼的老头子,不在河边,却是在巷子口上,还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虽不是刚刚的草帽,却有趣的紧,他笑着冲谷晓河招手。

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看见陌生老爷爷,直接就往那走去,老爷爷看着谷晓河过来,就也径直往前走,让谷晓河跟在身后。

他们穿过芦苇丛,到了一个高高的河岸边,太阳照耀下,流淌的河水泛着波光,被金黄的芦苇衬着,特别好看。

“爷爷,你好。”谷晓河终于开口了,他看着老爷爷一脸好奇,圆圆的脸蛋特别可爱。

“你好呀,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老爷爷笑着问

“谷…晓…河。”谷晓河慢吞吞地说着

“小河,小河好啊,小河随波流入江海,等你长大了,就和大海一样。”

“大海……是……什么?”

“是好多好多的小河。”老爷爷的笑和太阳的光重迭在一起。

“是…晓…河?是……妈妈……海是……妈妈。”太阳光照的谷晓河有些困了

“小河,叔公给你讲讲过去的故事吧。”

“唔……”谷晓河舔着甜甜的麦芽糖,靠在老叔公的腿上,老叔公摸了摸他的头。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啦……”谷晓河听着老叔公的声音,慢慢陷入沉睡。

这一天,是个吉利的日子,至少在谷家老爷挑黄历的时候,是这么认为的。谷家大少爷谷春保要成亲了,娶的是江家大小姐,江吟池。

江吟池从小在闺阁里长大,一双小脚裹的漂亮,虽然她自己不觉得,至少她明白裹脚时的锥心之痛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但是若要问她以后生了女儿是否还会给她裹脚,她的答案目前来说,是肯定的,在她的意识里,女人没有不裹脚的,这个年月,是女人,就得认女人的命。

虽然也读书习字,但是在江家母亲看来,那只是当家主母该学着管账必备的本事而已,平时江吟池做的最多的也还是女红。

谷家母亲谷林氏早已托媒婆说好了亲,江吟池坐在着大红花轿里,玩着手上的绢子。

谷家是大商户,有钱的很,和江家做纺织生意不同,谷家跟着朝廷做生意,涉及了矿业和机器制造,且自家在各省还有不同的银行分号,家大业大,能与谷家联姻,江家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从自家到谷家,这大小姐也是做的大少奶奶,长房正妻。

听着周围的人声多了,应该是到谷家了,轿子往下倾斜,是谷春保在外头,他弯着腰,要背江吟池入府。谷春保是谷家独苗,被谷家宠得如二世祖一般,这亲他可以乖乖的成,但是姨太太肯定是少不了,这不,还没成亲呢,外面养的外室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当然婚礼前已经让谷林氏都给拿钱打发了。

江吟池当然知道谷春保是什么货色,可她没得挑。这个谷家大少奶奶,听她娘的话,就得给坐稳了,给谷家生个大胖小子做继承人,掌握好谷家的财政大权,谷大少想怎么玩都不要管。

谷老爷和谷林氏高兴的不得了,儿子成亲了,就要热闹,还摆了流水席,说是要大摆叁天叁夜,来者是客,随便吃。十里八乡的都来凑热闹了。偏偏这个地方有个特别的婚俗,一般的大姑娘嫁进来,也都知道配合一下,反正也就是图个热闹,但是碰上这反骨未醒的江吟池,那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本来酒过叁巡了,是该闹洞房的时候了,坐在屋内的江吟池硬是被拉倒了前厅,要和公公,谷老爷,给大家表演传统婚礼的保留项目扒灰。

这江吟池,本来闺房小姐做得好好的,偏偏有个远房大表姐是留洋回来的,接触了进步思想,给江吟池讲的时候,江吟池也只是笑笑听听,她知道她的命运和表姐不同,她只要过个安稳人生,只是如今这世道,是谁也安稳不了了。

江吟池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头上的红盖头还戴着,却被人推搡到了厅里的戏台上,从盖头下的的空隙看,公公的衣服换成了戏服,松松垮垮的,好像只是胡乱套在了身上。

台下一帮醉汉不停的嚷着,连谷春保这个二世祖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江吟池才明白过来,她要被迫和公公给参加婚礼的宾客们好好的演一出扒灰,当下又气又恼,只觉得羞辱。

她很抗拒,公公浑身酒气想过来拉她得手,她直接躲开,宾客们觉得没意思,直起哄。最后公公也没辙,上去一把就抱住江吟池,作势要亲上去,看客们仿佛到了高潮一般,一个个红着酒醉的脸,有得甚至还站上了椅子,连谷春保都在拍手叫好。

江吟池感到浑身的恶心,她气急了,一把推开了谷老爷,谷老爷毕竟也是喝过酒的,没站稳,竟给摔倒了。谷春保气得大喊:“臭婆娘!”

看到公公谷老爷被摔在地上,江吟池也吓了一跳,但下一刻就被谷春保的骂喊给弄清醒了。一把掀了自己的红盖头,怒瞪着谷春保,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她委屈了,她嫁进来前怎么也是江家大小姐,江家虽然不如谷家富庶,但是好歹也是她们当地的纺织巨头,她受不了这个气。

谷春保是个男人,他要是不当众教训教训自己的婆娘,他谷大少的脸以后还往哪搁,他酒气上头立刻冲上戏台,也没去扶自己的父亲,看也没看,一把扛起了江吟池,面朝着宾客,狠狠得在江吟池的屁股上打了几个巴掌,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回洞房,这架势像是在朝宾客们宣告要在床上给江吟池好看。

不管江吟池被扛在肩上怎么打骂谷春保,想要挣脱,却还是被一路扛回洞房,底下的宾客只觉得更热闹了,有的还直接跟去了洞房,都扒在门窗外,想要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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