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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书已经发了消息,他们结束了活动,正往游乐园外走来。从小姑娘发消息的欢欣语气,可以看出她今日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辛书小跑着,向迟穗招手,脸上汗津津的,唇上的口红颜色有些黯淡,但是她的眼里,倒映着今日绚烂的晚霞。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一直在看着辛书,直到不小心对上迟穗的视线,才害羞地转过脸去。
迟穗低下头,笑着看辛书。
小姑娘的热气腾的一下全冒了出来,赶紧拽了拽迟穗的手,说我们走吧。
雪白的蓬蓬裙沾上了一些灰,可以看出是在玩游乐项目的时候沾上的,可辛书还是很喜欢它,喜欢到不舍得换下,或许是因为今日它带来了好运。可终究还是得换下,她拿着装蓬蓬裙的袋子,不舍地看向迟穗,说拜托姐姐帮我保管一段时间。
为了让父母不生出过多的疑虑,这件今日买来的裙子需得不见天日一段时间。
今日温敛开来的车外形显得低调,可是看到车牌上的数字,任谁也不敢承认这是一辆低调的车。这是第一次,迟穗在校园里见到温敛时,他的座驾。
拉开车门,迟穗陪着辛书,坐在后座。
温敛在后视镜,平淡地扫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女孩,又转了回去。他的眼睫很长,是鸦羽一般的黑浓。可辛书碰到后视镜的眼神时,却觉得像是见到了一只恶鬼。
她不由得瑟缩得往后面靠了靠,碰到了迟穗的肌肤,才觉得像是在人间。
短短的一段旅程像是在煎熬,她的眼神不断扫向外面掠过的景色,直到出现了熟悉的标志后,心脏才趋于平稳的跳动。
迟穗笑着向她说再见,辛书动了动唇,低头匆匆地说出再见。就下了车。
她的脚步慌张,差点被自己绊倒。
迟穗知道辛书格外腼腆怕生的性格,只是看到她匆匆离开的背影,觉得这次她不仅是怕生,是不是还带上了一点恐惧的情绪。只是还没有等到她仔细思考,前面的温敛就叫了一声穗穗。
他转过头来。很是温和地对迟穗说:“我想你坐到前面来。”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像是在同家养的猫咪商量,不要撕咬沙发布一般。虽然是商量的,希望的语气,但是其中内涵是不容拒绝的。
迟穗没说什么,走到副驾驶处,坐了上去。
今天,辛书趴在她耳边说的那一句话,此刻又在脑海中悄悄浮现。
她对迟穗说:迟老师,原先我爸妈是想将我送到辅导班的,后来我听到我爸接了个电话,才改变主意请你来当我的家教老师。
当初得到这份工作时,迟穗就觉得太过顺利。天上不会白掉馅饼,所以这份馅饼是温敛亲手送到她手上。她不会怀疑温敛的好意,只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有一种人生掌握在他人手中的窒息感。
但是和温敛通过电话后,迟穗觉得,不能因此而将温敛的好意弃之不顾。她从小就受到许多人的帮助,没有这些帮助,今日的迟穗就不能好好地坐在这辆车里。
她当做从没有听到过辛书这句话,从包里翻找出一个头饰,在红灯的时候,戴到了温敛头上。是一个米老鼠的头饰,戴在温敛头上,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是迟穗却觉得很可爱。
她侧过身子,对着温敛,拍下一张照片。而温敛配合着,露出足以让迟穗偷偷心动的笑。
“去游乐园玩得开心吗?”红灯跳过,跃出了令人舒适的绿色。温敛启动汽车,顺便问出一句。
迟穗还在看刚刚拍的照片,闻言摇了摇头,说并没有在游乐园,只是在帮她的学生一个小小的忙。
温敛轻点下颔,继续说,“可以让张秘书送你去,今天这么热,是不是累坏了?”
“我问过张秘书了,他说他的任务是安全送我到天水山庄。”
夕阳落了下去,那片漂亮的瑰粉色也一并随着阳光落下,夜幕扯上漆黑的外衣,笼罩住整片天空。温敛看着夜色,说:“穗穗和我说一下就好了。”
这一瞬间,刚刚才被迟穗压下的那强烈的窒息感又一次破土而出,不管不顾地掐住她的咽喉。她急于挣脱,于是抬起了头,望向温敛,用着连自己也想象不到的冷静声音说:“我不想要去做的每件事情,去往的每个地方都和你说,像个笼里的黄莺。”
她的语气冷静得过分,甚至带上了尖锐,很有咄咄逼人的感觉。
温敛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陌,这里的绿树遮天,森森的绿叶比夜空还要漆黑。他停下了车,骤然的动作带来了剧烈的冲,险些让迟穗撞到玻璃。她一手护住头,待平静下来,抬眼就撞进温敛的眼里。
那双让迟穗赞过一千次的漂亮眼睛里,瞳孔的颜色是沉沉的夜幕。
这时温敛的脸上泛起担忧的神色,问迟穗撞到了吗?
情况转变得太过突然,迟穗迟缓地摇了摇头。温敛那担忧的神色才消下去,语调温和地回了迟穗刚刚那句格外尖锐的话。
“可是穗穗,你会
', ' ')('受伤。”他柔软着声音,说着自己认定的事实,“你不在我眼里,就会受伤。”
如同那次遇见汤嘉时,如同那次碰到酒吧的醉鬼。
不消温敛细说,迟穗已经能猜到他未尽的言语。
“穗穗太脆弱了,而外面有那么多的危险。我怕穗穗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死去。”
“这样我会难过得疯掉。”
迟穗想张开口否定温敛的话语,可是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她发现,温敛是真的在担心她会遇到危险。她没有办法再以刚刚那么尖锐的语气的说话,如果说了,就是彻底地辜负温敛。
“可是我不想这样。”她捂住了脸,“像是你的附属品,事事都要依赖你。”
迟穗语气低落得如同被暴雨淋湿皮毛的小狗,瑟瑟的,诱人爱怜。
温敛解开安全带,抱住了这只可怜的小狗。
“穗穗,我很爱你。”他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得像是在蛊惑,“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
“如果你不依赖我,那我对你而言是不是没有任何价值。”
他爱怜地吻着迟穗的眼,平静地说出下面这句话。
“穗穗会不会就不再爱我了。”
迟穗使劲地摇头,她不明白温敛是如何得出这样的逻辑的,那么荒谬。
可是她的表态得不到温敛的肯定,他的手指缠绕在迟穗的发丝间,垂眼的动作难掩失落。
“我一直很担心,怕穗穗抛弃我。”
迟穗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温敛放心,急得仰起头,搂住他的脖颈,将整个人缩进他的怀里。
“我怎么会抛弃你。”她都急得带上了哭腔。
似乎是不忍看见迟穗掉下眼泪,温敛一下一下,亲吻着她微颤的唇。
“我知道的。”他说,“我相信穗穗,不会抛弃我。”
迟穗失去了言语的组织能力,只能点着头。
这是一场溃不成军的战争,温敛轻易地扭转战局,迟穗只有一败涂地的命运。
-
连日的酷暑之后,终于下了一场暴雨,只是这暴雨没有让过高的温度稍稍降低一下,反而让空气变得愈加闷热,整个天地变得如同一锅暖炉,将所有万物放到里面燃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中水分子的增多,挂在客厅的一幅画从墙上脱落,很重的落地声,差点吓到了正在填报名表的迟穗。她转过头,看到温敛已经走到了事故发生地,正捡起那幅掉落的画。
迟穗跳下沙发,跟着走到了温敛身边,然后抬起头,看到墙体并没有湿润的痕迹,只能将其归功于一场意外。
“有没有被吓到。”温敛将画随手扔到一边,先关心迟穗。
“还好。”她回道。这声音还没有打雷来得响亮,自然是还好。可是这幅画显而易见并不是还好的模样,画框的碎裂割裂到了画纸,价值千金也因这意外打了折扣。
迟穗指着画,说它的情况看起来不好。
温敛应了一声,而后抬头,问迟穗,这面墙上是不是挂一幅面积大点的更为赏心悦目。
迟穗抬起头,看着空缺的墙体,如温敛所说,似乎挂一幅面积更大的会更好看一些。点头的时候,她注意到以往没注意的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安装着监控。
这原是很正常,若没有监控,假以时日这幢别墅丢了钱财,也不知从何处去寻找小偷。
但她从这黑漆漆的物体中,窥见了温敛的掌控欲。
继续去填报名表,温敛在她身后,扫了一眼表格,然后伸手,揉捏着她细腻的脖颈。
“那天让张秘书和你一起去。”
“电视台眉高眼低的人很多,我怕穗穗会受委屈。”
迟穗转过头,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想起那天在车里的话,所以连拒绝的话语都变得艰难。干脆换个话题,暂时躲避这蔓延上来的束缚感。
“你说,我会得奖吗?”
华夏台是顶尖的电视台,它举办的比赛,汇聚的报名者可以说是最顶尖的人才,即便对自己再自信,迟穗也不敢妄想能取得很好的名次。
放在迟穗脖颈上的那只手滑到她的下颔,覆盖上她比今日刚摘来的鲜花还要娇嫩的唇上,温敛比她更有自信。
“穗穗那么厉害,当然会得奖。”
迟穗知道温敛是在哄她高兴,所以她也愿意挂上笑容。其实迟穗一直很紧张,从那份邀请躺在邮箱里开始,尽管还没有开赛,尽管现在还在填报名表。
“如果获奖了,你应该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她也放任自己想象,“期不期待你出现在我的获奖感言里?”
说完这句话,迟穗还是没忍住,额头抵在他的膝盖上,笑了出来。她对自己的自信心太少,这些想象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妄想。
温敛也笑了,他说:“可是,我不想以后一直在电视上见到穗穗。”他的指尖冰凉,从她的唇上描摹到脸侧的轮廓,“那样会有多少人能看到穗穗。”
', ' ')('迟穗抬起头,温敛的手还流连在她脸上。
“你不希望我去吗?”
他看着那一双透明的眼睛,里面的情绪也澄澈透明。
“当然。”温敛将她抱上来,宽阔的沙发上,足以让三四个人并排坐到一起,还绰绰有余,可是他更愿意让迟穗坐在自己怀里,这里才是触手可及的伊甸园。
“我心思狭隘,嫉妒成性。”
这样的评价让迟穗忍不住弯了弯眼。
“但是穗穗想要去,我可以忍耐的。”温敛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语,不过这不重要,只要迟穗相信就好了。
“谁让我这么喜爱穗穗。”
他的情话信手拈来,可依旧还是会让迟穗动容。迟穗坐起来,之间触碰到他凸起的喉结,似嶙峋的陡峰,她的手绕过去,托在他脸庞的两侧,最后还是安置在温敛的背后。
她环抱住温敛,沙发上有那么多空余的位置,宽阔舒适,可她还是乖乖坐在温敛怀里。不止是因为更能贴近他的呼吸,他的肌肤,更是因为。
“温敛,你是一个控制狂。”
这是迟穗发自内心的感叹。
温敛全然笑纳,他亲吻着迟穗的头发,笑意隐隐,说多谢夸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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