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治成瞪大血红的眼睛,鼻孔里哼了一声。
赵石抱住张治成的两条腿,哭泣道:
“大哥!我可以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我真的没有拿钱。箱子里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这一天到黑东躲西藏,只顾甩脱警察的追踪,根本就没有时间打开密码箱。”
张治成回过头,朝身后的刘安江问道:
“老二!你不是说有27万块钱吗?箱子里为何只有25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安江一拍胸膛,道:“老大!千真万确,27万块钱,分文不少。我亲眼看到那两个男子填写支票,又亲眼看到他俩从柜台里头把钱接出来。”
刘安江指指自己的两只眼睛,说:“老大!要是我看错了,你挖掉我的这两只公猪卵子!”
赵石急了,又哭又哀求:“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呀!二哥!你不能冤枉好人呀!”
张治成转过身,拔出枪,对准赵石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他对团伙成员们吼道:“你们都看见了,今后谁要对我有二心,就与他同样的下场。”
赵石倒在地下,断气前还望着张治成说了最后一句话:
“大哥!我没有拿钱。我,我没有,没有二心。”
张治成嘿嘿笑着,边擦枪,边踢了踢赵石的尸体,对十几个团伙成员下令:
“大家动手,将他分成碎块,让他早点去投来生。”
刘安江第一个拔出刀,剥下赵石的皮,其余团伙成员,一起动手,将血淋淋的尸体分成60多块,用塑料袋装了,各自提了两袋,走出窝点,扔进滚滚珠江。
张治成就是采取这种杀一儆百的手段,迫使团伙成员服服帖帖跟他干,谁也不敢有二心。谁有二心,谁就必死无疑。
团伙成员谭君胜觉得跟张治成这样干下去,迟早有一天要掉脑袋。他想趁早收手,重新做人。他以自己的堂客要与他一起去深圳打工为由,向张治成提出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等在深圳安顿好了堂客,再回到他身边。
张治成立刻变脸,凶狠地说:
“那好!看来你堂客成了拖住你的尾巴,我先把这根尾巴斩断,日后再还给你一根。你应该愿意吧!”
谭君胜吓得战战兢兢,连声求饶:
“大哥!我跟你干!天崩地裂不动摇,海枯石烂不变心。只求你莫,莫要我堂客性命。”
张治成封刘安江为老二,拜王军为军师,但对他俩也不信任,也不放心。每次作案,他们事先有策划,有安排,照此行动就是。张治成则要独自“踩点”,放心了,再召集团伙成员去干。每次得手的赃款赃物,张治成都要亲手清点、保管,何时分赃,分给各人多少,都由他说了算。刘安江、王军均无发言权,也不敢发言。
这十几个人的团伙内部,除了张治成的弟弟张治伟偶尔与他说个不字外,谁都不行。
张治成对手下人越狠心,越担心手下人会找机会把他干掉。
他为了减少这种危险,平时,他将作案用的枪支、刀具等凶器,归由他一人保管、收藏,谁也不许带在身上。
作案时,由他亲手分发到团伙成员手上,作案完毕,立刻收回。
刘安江、王军是该团伙中的二、三号人物,是张治成的左右手,他们在广州、东莞、深圳策划、实施抢劫杀人100多起,抢得财物总值300多万元。
而王军这次落网时,身上仅有赃款几百元。
李超英追问原因,王军交待,赃款赃物都由张治成一人掌管。团伙成员外出,张治成只按时间、地点,付给差旅费。
李超英指出:
“看看!你们为他卖命。他却不把你们当人看。即使我们不把你抓起来,你最终也会落得与赵耀华、赵石一样的下场。”
王军痛哭流泪,老实交待:
“8月1日,我和张治成、刘安江持枪抢劫南海市黄岐医院财务室6万元现金和一本60多万元的存折后,你们组织大规模围捕,我们在广东无处藏身,就决定分两路逃跑。
“8月3日,张治成、刘安江、曾河上浙江省金华市避风,我独自到上海探听风声。8月10日,张治成从广州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与刘安江、曾河在金华遇险,曾河被你们抓住,他和刘安江脱逃。他说他离不开我,要我迅速回到他身边。我吓得不敢出门。估计曾河会向你们交待我的去向。我想多躲几天,等你们搜捕的紧张阶段过了,再去与张治成会面。
“8月14日晚上,张治成再次来电话,命令我火速回到他身边,他有大事与我商量,一天也不能等了。我为了防止你们跟踪,特意选择走人多车多的南京路,还从外滩坐出租车绕了一圈。你们真神,迟不抓我,早不抓我,等我走进五福弄才抓我。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佩服你们。”
李超英追问:“张治成命令你与他在什么地方会面?他讲没讲与你商量什么大事?”
王军没有立即回答。
他泪眼汪汪望着李超英,说:
“警官!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肯定要吃枪弹。我什么都交待,但我要求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超英点点头,说:
“国家法律早有规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会根据你的行为考虑。你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吧!”
王军双膝跪下,哀求道:
“求你们莫连累我的妻子姚宝花。她是个本份女子,对我的所作所为她一点也不知道。她已经怀孕,是男是女,让她生下来,也算我对父母亲的一点安慰。”
李超英说:
“你一人犯法一人当,不会株连你的亲人。你说吧,张治成命令你与他在什么地方会面?要商量什么大事?”
王军交待:
“张治成命我与他在广州会面,共同策划再抢劫几起大的,闹个天翻地覆后,偷渡去湘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