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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谭逸辰把她揉在胸前,塞到被子里,自己就着衣服躺了进来。

都是你,冷气进来了叶骁一边埋汰,一边推搡着。

谭大人认命地滑了出来,哎一句长叹,还不忘给她揶好。他是知道她的这个习惯的,叶骁冬天睡觉的时候不喜暖气,不然第二天起chuáng必得鼻音隆隆,但又挨不了冻,因此总是把自己缩被子里包得好好的。和谭逸辰在一起之后,他总记着在她睡着之后关上,两人靠在一起到天亮,隔天等她醒了再打开,这样穿衣的时候也冻不着。

去卫生间换下衣服,套上睡衣,对着下边微微隆起的帐篷,谭逸辰无奈地照了照镜子,脸上还沾着巧克力,笑着连掬了好几捧冷水:来日方长。

回到房里,小东西正乐不思蜀地吃着,谭逸辰看了那一个个空的包装气不打一处来,还吃

嘿嘿叶骁舔了舔捏巧克力的指头,谭大人觉得自己的喉头很大幅度地来回滑动了。

这么晚了还吃甜食,牙齿要不要了,给我刷牙去。付诸行动,掀了被子,某人很厚脸皮地赖着不走,谭大人一个公主抱,劫走。

甜食是叶骁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又是不能舍弃之轻。嗜甜让她的体重与身高之间的比例系数趋向标准,也让她尝到牙痛的滋味。

大一两人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一次和他在游乐场吃炒冰激淋吃到磕牙,坐在车里捂着一边脸颊还不死心的用另一边牙把剩下的吃完,谭逸辰护着她回到家的时辰,医生已经到了。

这丫遮遮掩掩地张嘴,人家医生建议拔除,不然慢慢地整颗都会蛀掉。这话刚落地,叶骁头摇得比拨làng鼓还带劲,两眼珠子都软了,可人家不吃这一套,低头拾掇工具箱。这厮又巴巴地冲谭大人卖可怜,那细胳膊畏畏缩缩地去折大人那件手工衬衣的衣角,

你们先去外面等一下

谭逸辰以为是止痛没效,yù喊人,

我不要拔牙见大人没回应,拔牙疼

不拔也疼谭逸辰面上平静,心里早已摇摆了。

拔牙更疼

你拔过?

没怯怯的。

谭逸辰蹲下身子,那么高的个子折起来和椅塌上的她对视:那你怎么就笃定会更疼?骁骁,什么事不去尝试怎么会知道。

叶骁一时没了声音,长长的睫毛遮住那流露畏惧的眼睛,抖动着,好一会儿忽的起身,谭逸辰挡下yù走的她,那小东西眼眶里已泛了点点莹光。

我又没不答应看吧,说一不二这么多年的自己在她这儿总也硬不起心肠。

最后,牙医将没用的部分磨掉,用软膏重新塑上,直至坚硬,和原先的那半颗无异。从此,

每天晚上的短信里谭逸辰雷打不动地问她刷牙的问题。

给自动自发将全身在挂他脖子上的她接了水,挤了牙膏,递了磁悬动力声波牙刷,

啊随着谭大人的一声指令,叶骁乖乖张了嘴巴。

宝贝儿,咱以后晚上不吃好么,要吃都留到白天

歪着脖子倚在他肩上的某人一听来了劲儿,眼睛晶晶亮:真的?随我?

飞起的泡沫细碎地溅到谭大人脸上,呵呵不知耻的小东西拔了牙刷,嘴凑到大人鼻子底下,一左一右画了两道,

圣诞老人,给我些糖吧

相视而笑,良心未泯地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这才回到被窝。

后背贴着谭逸辰热热的胸膛,头枕在他的右臂,腰上横着他的左臂。满心满意的满足,最契合的睡姿,最安逸的心。

和叶骁在一起很是惬意,互不打扰的时间里,他上班,她上课,他和哥们聚头,她和姐们转悠;

闲暇里,她拖着他在一间间特色小店之间流连,他处理邮件,她盘腿看书或是随xing涂鸦。他累了,她有吴侬软语的调调,一句一句让人极为舒畅;

偶尔哪遇上她不顺心的,把他当出气筒,小无理取闹一下。这招谭逸辰特受用,每次都是化被动为主动,扑倒,控制局面。

不过,人生就是人生,哪能那么尽善尽美,叶骁明明还是个孩子,怎么就为人处事如此淡然,且不说将之归结为大气,他更愿意看到她依赖自己,他什么都想替她考虑,给她呵护。又或者他们之间还没到摩擦期?

经李姐确认了pda,谭逸辰下到集团停车场钻进车子里,

在家?

怎么了?不开心?谭逸辰听出她qíng绪不高。

到时候我去接你

不用

叶骁心里纠结,在n大两年半了,她对当初的这个专业始终兴趣缺缺,也不想làng费时间,于是在叶司令的主持兼纵容下,整个假期都在忙留学的准备事项,她不知道怎么和谭逸辰讲,而今,听到这个躲避了好些日子的声音,叶骁总觉得不自在,明明不是刻意要隐瞒,却又像做了亏心事。

叶骁有个小外公,是叶司令的亲弟弟,早些年去新加坡上学,搞研究至今,在新国学术界颇有些威望。膝下独独只有两个儿子,巴巴地盼来的又是两孙子,老夫妇两也是宝贝她到不行。之前叶骁还未高考,就曾力邀她来念人文系,结果被叶司令一口拦下。

王梓停了手下搅动的勺子,两肘撑着桌面,定定看着对面懵懵地接完电话然后发呆的某人。哎,我说,我会被劈么?

啊?叶骁愣愣地转向面前的人,什么?

这么敏感的日子,我们两坐这儿王梓挑起食指点了周围那一对对,你确定我不会英勇就义、壮烈归西?

他可是从谭逸辰那边受教了,想当年做实习生那会儿,完全压迫,名义上培养新一代中流砥柱,说白了就是剥削劳动力,他真的是头脑抽了才会进谭氏,才会吃饱了撑的想什么考验他哥。

自打叶骁被收了,谭大人倒安逸地不再特别关怀他了,技术主管也畅快地甩了把汗。眼下唉这该死的眼下啊。

那我再陪您做会儿雕塑?王梓右眉挑起,他是个好看的男孩子,这是她在学校见他的第一眼就有的认知,渐渐熟悉之后叶骁jīng确定位,他是个从头到脚都称得上jīng致的人,而非限于出挑的外貌与身材。

走吧

随手顺了顺长长的刘海,拿了衣服起立。叶骁是昨天同外公一起来学校办相关手续的,法国那边的一切已经打理好了,坐等签证下来就可以直接去报到。

林斯羽早几天就回学校来了,宅女谭逸希每天勤快地从家里出来鹊桥相会,她知晓叶骁回校这回事,但在叶某人的叮嘱下没有通报给她哥。

谭逸辰切了电话,得知储迹一下飞机就去微热灌自己个儿,花期劝不下给他发了求救信。那个呆子八成是见到伊然了,世上比她好的有,可在储迹心里谁能抵得上她一根手指头?!说不清说不出的好最是穿腔入腹的剥离不了,想忘却怎么都忘不掉,唯有惦念,一寸深似一寸的惦念。

车子滑过广场的时候上方的大屏幕忽的亮了,谭逸辰瞥了一眼,就这惊鸿一瞥,缓缓聚集起来的人群把钉在座椅上的那人划开,异出。

大冷天的跟那又冷又硬的木头椅子黏糊什么,帽子围巾也没上阵,谭逸辰上火地鸣了声喇叭,叶骁那家伙居然没注意到,他搭了把手开了车门,一脚刚踏在门外,一脚仍为来得及下来,便瞧见王梓端了热饮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极为短暂的一个愣神,谭逸辰低声脱口一句脏话,退回车内,使劲拉上门,怔怔看向那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跳票了~~~~(gt;_lt;)~~~~

bào风之前,下章正式来袭

端倪(上)

就知道,他谭逸辰就知道,她喝不惯咖啡的,更不用说外面这些甲乙丙丁了,平日里他早已把这小东西的胃口给伺候刁了,果真,叶骁吸进一口就丢下了。

王梓把腿边的杯子拿开,沿着近了身子,包了她的手。冻得泛红的手在他掌间不安分地抽动,谭逸辰这么个距离看上去活像两人在旁若无人地打qíng骂俏,他这个事儿妈还得劲儿地扮演着破观众的角色,原先暂时平息的肾上腺素陡升,一股接一股的热气腾腾地往头顶上蹿,轰,油门一踩到底。

这就是她搪塞的理由,这就是她支吾的原因,那他算什么?

叶骁虽然明白朋友间这样没什么,何况是王梓,却总是有个疙瘩。这些从来都是谭逸辰做的,她习惯了,她只喜欢他牵自己的手,她只喜欢他的亲昵,她只喜欢他给的温暖。

木木,我想喝热巧

姑奶奶,您等着心思细腻如他,王梓只得充愣,再度跑腿。

手机翻翻合合好几趟,终于在哈了一口雾气之后拨了他的电话。谭逸辰面色清冷,疾驰的车子里静得诡异,如凝固了一般,猛不丁被副驾座上的震动惊了一下,一个急刹。是一串数字,尾号貌似有些眼熟。

叶骁的手机卡加入了校园网,他记得这个尾号所属的木木与她熟稔。

谭逸辰下意识地匀了匀呼吸,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恙:喂

没有应答,熙攘人群掺杂着屏幕的嘈杂,冷硬的声线试图听到些什么:喂

仍是空。

就在谭逸辰以为是谁不小心按到而要挂断的时候,那边传来咯咯的声声笑,有种由远及近的感觉。

谭逸辰先生?

嗯后视镜里的谭达人此时抚额,脸上的表qíng让人看不清,猜不到。

时代广场大屏幕前方六十度方向的木椅上有待认领的surprise.

可以代领麽?

叶骁没觉着这句话有半点玩笑的成分,此刻的谭逸辰不在她的预期,但愿这只是她的臆想。

会冻坏的不给他拖延的时间,结束通话。

谭逸辰继续向前行,他脑子有点混沌,一直飘到微热门口,熟悉的门童赶上来给开门。

叶骁朝合拢在一起的双手哈着热气,蹦跶着做圆周运动。

请问这里是收发地?

撇撇叶骁转过身,去盘他。

上车

刚刚的谭逸辰没有下车,走了停,停了又走,如此反复,这座城市的那幢停摆了些年头的老钟不知何时复又运转起来,八点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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