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人——”
他们这前脚才刚一踏进院门,胖公公就迎了上来,一脸急色:“东方大人,您们可算是来了。”
“文公公,到底发生了何事?把你急成这样?”
“二爷您有所不知,周贵妃,这周贵妃也出事儿了。”
胖公公四下看了眼,才又小声道:“前些天落霞宫的那位主子出事儿,圣上已是忧思不已。如今周贵妃这儿又出了这等大事,圣上刚才都晕厥过去了……”
若不是周遭之人的反应太激烈,叶言甚至都怀疑自己不过是误入了电影的某个场景之中。
“别动!”东方汐叫住了正欲上前的陆晩。
顺着他骇人的视线,大家伙儿才察觉到屋中的异常。
此刻巳时不到,加上房中窗户紧闭,光线有限,稍不留神,就是要吃大亏的。
不错,杀人的“凶器”,还堂而皇之的留在现场,且还能继续“生效”。
“所有人退到屋外!”东方汐阴沉着脸命令出声,转而抓起叶言的手就率先出了门。
至于那些,早就瘫软在门口的太监宫女,此刻更是连滚带爬地退避到几丈开外。
“砰——砰……”
窗户被东方汐用石子由外弹开之后,屋内紧接着又响起一阵阵嘈杂。
待到杂乱之声终于不复存在,他们这才再次靠近门口。
如今有了更多的光从窗户透进来,屋子里的一切也看得真切了一些。当然,本就惨不忍睹的画面,也越发的骇人万分了。
如果不是几颗头颅稍显完整,就这满屋的尸块,怕是要拼凑上几天才能知晓,到底这屋中惨死的人有几多?
见着此情此景,进得屋中之人,无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要知道,刚才若不是东方汐率先察觉有异,此刻屋中便也就不止这些了。
“这手段也太残忍了吧!”娃娃脸惨白的小脸,这一刻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白无尘眉头紧皱,显然也有些吃不消,“竟然没有一具全尸。”
陆晩微微驻足之后,上前拾起半截手掌,细看起来:“从尸块的切口来看,像是被极其锋利的凶器所害。且这些人的死亡时间,有的还不超过一个时辰。”
“不超过一个时辰?”白无尘语气微扬,不无错愕。
“就算是凶手武功再高,武器再锋利,这要将人砍成这么多块,也要费些功夫。那凶手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又逃之夭夭呢?”
“杀人的时候,凶手根本就不需要在场。”东方汐视线紧盯着房梁,沉声开口。
顺着他的视线,大家伙儿这也才开始抬头看去:
从房梁上垂下的半截钢丝,正泛着清冷的光芒,飘来荡去。稍一细看,便不难发现,那只比头发丝粗一点的钢丝上面,隐约还留有鲜红的血珠子。
“是那玩意儿杀人?”雷鸣粗着嗓子,有些不服气:“就这么细的东西,能将人切成这样?”
“老三,你可不能小瞧了这玩意儿,真正削铁如泥,更别说是人的血肉之躯了。”方璀沉声道来,眼中泛起些微波澜。
“真有这么厉害?”白无尘一脸迟疑。
这材质怎么看起来都像是钢丝,只是这钢丝将人肢解的场面,叶言也就只在电影中看到过。
按常理说来,就算是细如发丝,静止的钢丝也是不轻易伤到人的。伤人的,得有一定的强度,且是高速运动。
但就算物理上可行,实际上,人的骨骼也不是那么的脆弱,怎么就能被切割至此?
“啊——”白无尘尖叫出声,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玩意儿当真了得,竟比刀剑还要来得锋利。”
“老五啊,就算要试它的锋利程度,你也不必用自己的手去试啊!”方璀半是玩笑,半是无奈。
愣神间,叶言注意到窗台也留有的半截钢丝,几步上前,想着细看一番。
“你干什么?”东方汐一个猛地拉扯,径直将叶言拉扯回自己身边,怒喝出声:“你是傻?还是嫌你自己的命太长了?”
突起之声,震得在场之人都是一愣,叶言就更是一头雾水: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老大!”方璀干咳两声,圆场:“老七做事向来谨慎,许是发现了什么。”话毕,对着叶言是一阵示意。
叶言立即心领神会,毕恭毕敬:“老大,我只是想找找看,凶手到底是如何布置这杀人机关的?”
意识到是自己小题大做,东方汐尴尬地别开自己的视线,语气干瘪:“那你有发现什么吗?”
“还没有。”
“好啦,大家分头看看,但务必小心!”东方汐厉声交代完毕,转而又对着叶言小声嘱咐:“你就跟在我旁边,不准离开半步!”
“老大?”叶言不明所以。
东方汐侧头嗔了她一眼,些微不耐烦:“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万一还有机关,你应付得了?”
嘴角不自觉一抽,便只得老老实实服从。
谁曾想到,这杀人机关的触发点,竟被设置在一首饰盒上。
盒中摆放的是一支工艺相当考究的凤钗。说是皇帝前些日子才赏赐给周贵妃的。
周贵妃很是喜爱。莫说平时舍不得佩戴了,就连太皇太后寿辰那天,犹豫再三,也还是没有戴上。
半天功夫下来,查到的线索很是有限,不过陆晩却是有得忙了。毕竟周贵妃的尸身还等着他去“复原”呢!
照屋中尸块的量估计,惨死的人除了周贵妃之外,还有两名太监,三名宫女。且不说缝合尸身了,光是拼凑这些尸块儿,工程量就不小。
换作平时,这些琐事,自有下面的人去做。可眼下,因着周贵妃身份尊贵,案情又过于扑朔迷离,这等差事便只得玄武亲自接手了。
在玄武,能处理这些的,理所当然就是陆晩。
“四爷,如果您愿意,我给您做助手吧!”叶言眼望着陆晩,不无诚恳。
“啊?”陆晩平静无波的眸子,亮光一闪而逝,稍显惊讶:“梓默,这些活儿可不太好做,你可想清楚了?”
叶言轻呡嘴角,郑重点头。
她承认,她是有些犯职业病了,有些不忍见“他们”沦落至此,想着略尽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