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不会吧?
试探着扭头,果见着巷子深处有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狗兄,误会,我不是贼,我是抓贼的。啊——你不要追我啊!”
“汪——汪——”
“悠然——悠然——”叶言一边拼命跑着,一边大喊出声……
恶犬被人一脚踢开,发出“嗷呜——”一声,便悻悻然跑开了。
叶言二话不说,就抱上眼前之人,略带哭腔:“悠然,还好你赶来了。”
后衣襟被人不气的拎起,伴随着不满的声音响起:“苏梓默,你这眼睛只是长来凑齐一张脸的吗?看清楚了,救你的人是我。”
这会儿不等对方“嫌弃”,叶言已经本能弹跳开,连连赔笑:“老大恕罪,是小的有眼无珠。”
对于她判若两人的反应,东方汐早已恨得牙痒痒。不再言语,径直掉头,扬长而去。
叶言连缓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抬脚就快跑了上去。
“你就不能快点?”明明放慢脚步,却依旧将身后之人甩出老远的东方汐转过身,很是不耐烦:“就你这速度,是赶着天亮再去抓贼吗?”
天亮再抓正好啊!看得清楚。
叶言自是没胆量去狡辩,喘气不急:“老大恕罪,小的不会轻功,这一到夜里,眼睛还不太好使。要不老大您先请,小的慢慢跟上。”
东方汐哪有心思跟她耗,二话不说,一个返身,将人一搂就提气上了屋顶,快速移动起来。
叶言被颠簸得脑袋是一阵眩晕,但又不敢稍有微词。心虚起来:“老大,耽搁了这么久,我们现在还能追到人吗?”
“怪谁?”东方汐头也不回,冷冷道。
叶言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越发心虚:“是小的无用。”
“你拳脚功夫勉强,怎么竟连半点轻功也不会?”
嘴角不自觉抽了抽,现代社会,路上有车,水里有船,天空中也还有飞机,学这轻功做啥?
再说了,也没见着一个人真能毫无凭借,就能腾空而行。也不知道他们这劳什子轻功,到底是出于何种原理?
“小的生性愚钝,只学一样,就已经耗费掉所有的精力。”
“哼,这点倒是。”东方汐冷哼出声,眼底笑意一闪,搂在对方腰间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好不容易才见着视野范围内出现了一个黑影,叶言便连大气也不敢出。
东方汐也没再继续挪动,压低身子,全副心思都在远处的人影之上。
此刻,叶言全然小鸡仔一般,被东方汐护到了羽翼下。
他们早已出了镇,也不知道追到了哪个荒郊野外?前面是黑漆漆的湖水,周围是杂草丛生。
晨露已起,浸透衣衫而来,颇有几分寒意。
黑影在湖边逡巡了好一阵,像是在等人。半个时辰过去,天色微微泛白,那黑影才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不过这可没把叶言吓一跳,那人竟跳河。
莫不是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跳河自杀?
“追!”
东方汐简短一声,提着叶言就一跃而上,直落入水中。
铺天盖地的水压了过来,一如很多年前……
明明已追出去的东方汐,这才意识到身后没了动静:该死,她不会水!
人是给他救上来了,但叶言眼中那抹绝望和凄楚,却是久不散去,引得他心下莫名一悸。
此刻的她不似他之前看到的任何模样,是那样的无助,柔弱,是毫无掩饰,是最真实,也最让人心疼的。
东方汐实在不忍再看下去,就怕她会随着阳光的出现,一如晨露,消失不见。
“小七!”声音是柔柔的,仿若和煦的春风,拂过心底。
叶言本能抬头,露出灿然一笑。
心下越痛,就越要笑。这样,才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明明是笑靥如花,却莫名刺眼得狠。东方汐调头过去,淡淡开口:“走吧,先去换身衣服再说。”
“老大,我们这样不打声招呼就进人家屋里,会不会不太好啊?”
林中有间院落,虽还算是整洁,但看样子鲜少有人来。
“老大,我们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会不会犯法啊?”
东方汐径直在屋中的柜子里翻腾起来,叶言依旧傻愣在门边,不敢动作。
“把这个换上!你应该能穿。”
看着东方汐抛过来的衣物,叶言还是有些迟疑,“老大,虽然咱们是官,可这万一要是传出去,会不会有损我们玄武的声誉啊?”
东方汐已率先脱起身上的湿衣服来,微微不耐烦:“叫你换就换,那么多废话。这里本就是玄武偶尔歇脚的地方,哪有那么多破事儿?”
叶言不觉赧然,自家地儿,早说啊!
“欸,老大,那个,您手臂上的伤……”
东方汐视线一顿,轻扯嘴角,“被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咬的。”
野猫?就你那身手还能被咬?怕是给乐公子咬的吧!
“老大要擦点药吗?上次我也给乐公子咬过,擦了这个药,很快就好了。”
边说着叶言已递上手中的白色瓷瓶,东方汐只淡淡扫了眼,“不用,这点儿小伤不碍事儿。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喔,小的这就去。”
东方汐低头看了眼自己光洁的身子,又望了眼出门而去的人影,一抹笑意浮上眉眼:真是不害臊!
换好衣服出来的叶言并未见着东方汐人影,正疑惑间,便听闻院子里有声响,这才走出去。
明明刚才还空无一人的院落,此刻东方汐赫然就站在院中的桃树下面,也不知凭空从哪里出现。
刚一靠近,叶言便吱吱呜呜:“老大,那个,您的肩上有一条毛毛虫。”
东方汐斜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漫不经心:“把手伸出来。”
叶言心有疑问,但还是老实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摊开!”
叶言本能一缩,下一秒在东方汐的威严震慑下,又老老实实摊开。声音里压抑不住的颤抖,“老大,我,我……”
叶言没胆量反抗,更没胆量去看。只要一想到那条毛乎乎的虫子在自己的手心蠕动,她就一阵毛骨悚然。
只得把双眼一闭,紧咬牙关,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