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作者:未知
错哦?”
“还算过得去。”笑青衣没抬头,我站着只能看到他勾起的唇角。
“那,杀个人不算难事吧。”我一指陵江王。
一掷千金第一百二十一章权衡
“杀他?”笑青衣语声微挑,一只手掌悄悄按上了陵江王的胸口。
“不杀他也行。反正这个天气,这种伤势,他也活不多久。”我看着陵江王青白的脸,明白若是清肃不出手,他肯定活不多久。“而且,他不死,我们也不能走。大家都浇着吧。”
我们是见死不救了,问题再来个别人,把他救了,以后他找起后帐来我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样他岂不是要痛很久?带着这样的重伤慢慢熬要死。啧啧,听起来就像是酷刑一样。”笑青衣说得好像很同情,可是那无所谓的笑声暴露了他的本质,“主子你真残忍。”
“我残忍?我可是要你杀了他、给他个痛快的。不下手的人是你,所以,残忍的也是你。”
“我怎么觉得很你说话完全没有道理可言?”笑青衣的语气颇为无奈,手依旧按着陵江王的胸口,无视他微弱地挣扎,叹口气,道:“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又是我?”
“因为幽韵是女人,清肃是大夫。我嘛,是主子。”我无视陵江王含恨的目光,无赖地解释道。
“好吧,看在你还能无耻地找出个理由的份上。”笑青衣淡淡地说了句,随之手下一沉,陵江王的口中立时涌出鲜血,转眼间又被雨水冲的干干净净。
“笑……”陵江王的手抬了一抬,含恨吐出一个字,头一歪断了气。
笑?
是指我?还是指笑青衣?
“很好。”我满意道。拍拍手。“好了。大家挖坑吧。”
“挖坑?”
“不错。把这些人和东西都埋了。”我从破碎地马车上捡了块木板。当先挖起了泥。“还好雨下了很久。土地浸透了。也不算难挖。”
清肃和幽韵素来是明白我地。就算不懂也会按我说地做。而笑青衣却不然。一边挖一边问道:“为什么杀了又要埋?”
“难道我们管杀不管埋?那样太不道义了。”
“可是我不明白。你眼下要去洛微。若是救了陵江王。你行动起来会省事许多。”
“也会显眼许多。”我将木板往地上一撮。手搭在上面,道:“宗政澄渊马上要攻打洛微,留着这样一个稍有威望的人在,有什么用?有他的存在,洛微的百姓在前意识里就还有依赖,这样只会加大攻打的难度。若是没有他,只剩一个洛微王,又是不得民心的,就好对付得多。”
“以前觉得你很自私地。怎么现在突然顾念起大局来了?”
“以前?多久以前?”我警醒地看着他。“就是从认识你开始。”笑青衣答得很聪明。没说时间地点,只说认识我。那么,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
虽然心下生疑。但我也不想再追问,逼得太急怕会有反效果。于是转脸对笑青衣笑道:“他是个不得势的王爷,注定不能成为王者。但他的存在又不能完全忽视。当雅乐攻打洛维时,一旦他振臂一呼,洛微的愚忠之士必定响应。如此一来,伤亡要比杀死他一个大得多。”
“这算什么?偶尔为之的忧国忧民?”笑青衣的嘲笑语气听起来很重。
我笑笑,认真地说:“私情和大义中,我选私情;大义和无关紧要地旁人中,我选大义。有错么?”
笑青衣正低头撮着土。大大的斗笠遮住他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他继续云淡风轻地道:“即是这样,杀了就杀了,为什么还要埋了?”
“因为他失踪比他死掉有用得多。”我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挖坑,道:“他的失踪,谁也不能肯定是遭难,还是他自己藏起来的。这样。对于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在无形中起了牵制作用。再者,他死了,以后再活过来就不容易了。但是他失踪了,就随时有可能活过来。不是吗?”
“什么意思?”笑青衣闻言终于抬起头,一脸投主不慎的怪异表情。
我看着笑青衣嘿嘿地笑了一会儿,问道:“你说,你以前是做青衣的,那应该很会演戏地吧?”
“怎么?”
将他拉到死去的陵江王身边。我指着陵江王道:“你是楼里出来的。我料想你易容应该没问题。所以,让你装这个人。你能装得几分像?”
“这……”笑青衣笑得有点勉强,道:“素未平生,生活习惯等等都不了解,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不用多长时间。再说,也未必就一定用得到。”我拍拍他地肩头,忽略他一闪而逝的奇怪表情,感觉他的身子也似有躲闪之意,“好好记下他的脸,用的时候可不许装得不像。”
好容易将坑挖好,我们七手八脚将四周的东西都推到坑里,连一小片碎布都不放过。
看着满坑的尸体和残骸,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伸手向一边的笑青衣,我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他左顾右盼,笑着装糊涂。
“陵江王身上地东西。”我冷冷道:“既然是失踪,我们身上怎么可以有他的东西呢。还是请你高抬贵手,让他失踪个彻底吧。”
刚刚将陵江王的尸体扔进坑里的时候,我没有忽略他的衣角少了一块宝石。
不情愿地从怀里面摸出一块猫眼交到我手里,笑青衣笑得有点幽怨。
“别摆出那种表情,又不是女人。”我不屑道,对清肃使了个眼色。看了看天,笑道:“正好,雨快停了。刚才见你挖坑挖得挺卖力的,赶紧,脱衣服凉快凉快吧。”
笑青衣听懂了我话中想要搜身的意思,讪笑着后退一步,又从衣服里抖落一块墨玉,道:“就拿了这两块石头。”
“我不太相信呢。”我笑着和幽韵背过身去。“清肃也是男人,还是大夫,给他看看没什么吃亏的,哈哈。”
听着身后清肃逼着笑青衣脱衣服时他的哀嚎,我和幽韵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其实我不是不想带些陵江王地信物回去防身,只是这些东西可以算是信物。也可以算是证物,既然我要做出路过的样子,就让我路过得干脆一点。
我路过这片林子,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带走。
陵江王死了吗?失踪了?
抱歉,我没听说过。
好一会儿,哀嚎停止,清肃拿着好几块宝石,扇子什么的交给我。我拿在手里笑着瞄了一眼笑青衣,抖手将东西连同那块金牌都扔进坑里。
细细填了土,将染了血迹的地都翻了一遍。拉着马来来回回将地踏平了。觉得实在哪都看不出破绽了,我们三个方骑上马,向林子的那一头走去了。
接下来地一路很平静,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不过有两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一件是路上打听到,宗政澄渊终于要发兵洛微,并且与殇夙鸾联手。另一件是直到我们迈入洛微城门的那一刻,我依旧没有得到进一步关于红棘的消息。
“主子,我们是不是要等等?这样下去我们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啊。”进了城。幽韵便忧虑地问我。
“不等。我们直接去洛微地都城嘉熙。”我牵着马在街上踱步一般地慢慢走着,边走边观察着周围地情况。
这是这个城里最大地一条街,然而行人却不很多,三三两两,都是来去匆匆。
街上的店铺也不热闹,而且多是些新铺子,看得出总是被兑来兑去。地摊也不多,冷冷清清,也没有叫卖声。倒是见了几个膀大腰圆的无赖正在与摊贩拉扯着索要银两。或者干脆从摊子上拿了东西直接走人。
而与这种情况相反的是,街上的乞丐和流民相当多。都是破衣烂衫,灰头土脸,一个个挤在一起,冷眼瞧去,根本分不清楚谁是乞丐,谁是流民。
索性一块铜板扔过去,他们都来争抢,更是没有了差异。
看着这样的情况。我边走边感叹不已。虽是一国的边城。但也不至于破败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洛微当前的国力究竟衰弱到了何种程度。
“我们不等消息,直接去了嘉熙,万一错过了?眼下雅乐就要攻打洛微了,若是?”幽韵思索半晌,小心地开口。
“无妨。你想,如果红棘是被人囚禁,那人就一定有所图谋,不会让红棘出事地,反而,他很可能跟这我们的路线走。如果红棘是自愿留下,那凭她的身手和阅历,更不会出事。放心吧。而且,我猜,那消息多半在嘉熙等着我们呢。”我解释着,让笑青衣去买了点干粮准备上路。这个城太没落,我不打算在这多呆。
“怎么?”幽韵依旧十分不解。
“我猜地。不过我想,这个可能性最大。”骑上马,我没细说我的想法。“看着吧,我们一到那,估计就会有人告诉我们红棘究竟在哪儿了。”
从笑青衣出现,我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笑青衣知道宫中的事,是谁告诉他的?
白凡,殇夙鸾,还是雪轻裘,还是那个神秘的邓太医?总之不会是普通的士兵,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和宗政澄渊的真实身份。
回想起来,那时在连章王宫里,虽然他们都是心知肚明,却好像十分有默契似的没有挑明了我们的身份,说话都是点到为止,意在让我们自知,却未曾提及姓名。
虽然我还没想通这是为什么,但是消息说,红棘在洛微。所以假如这四个人里,我选一个嫌疑犯,那么首选自然是雪轻裘。
当然,不排除这几个人地某几个一同参与,甚至全部联手作案的可能。
不过在这四个人里,白凡生死不知,殇夙鸾诡异难辨,邓太医神秘莫测。只有雪轻裘,相对来说是其中最弱的一个环节。
而雪轻裘是一直住在嘉熙的,所以我觉得,到了嘉熙,一定会有所收获。
然而,这个想法在我们到达嘉熙三天之后,被无情地打破了。
三天
我们在嘉熙的一家客栈里整整等了三天,却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带着任何只言片语而来。
直到第三天黄昏,我有点坐不住了,莫非,我的推测是错误的?
难道,红棘在洛微的事果真不是冲我而来地阴谋?
一掷千金第一百二十二章戏院
犹豫地放下茶杯,我想,或许不应该再等了。
“要走吗?”幽韵见我有了动作,连忙问。
“嗯。”我点了个头,视线扫过客栈的门口,正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往里走,起身道:“走吧。”
见状,清肃他们也都站起随我向外走。不想我们刚走了两步却被刚撞进来的那个小厮拦了下来。我们彼此对视一眼,均是不解地看着那小厮。
那小厮看起来像是个大门户里出来的,拦了我们下来之后,抱拳施了礼,先陪了个不是。然后上上下下将我们几个打量个遍,最后实现落到我身上定住,陪笑道:“不知小姐高姓?”
我转了转眼珠,看这那小厮笑了起来,道:“你是谁家的下人,有这样问人的吗?我与你素不相识,凭什么告诉你我姓什么。”
“那容小的多嘴猜下,您是否姓笑?”
“你既然自己猜起来了,又何必问我。”我笑道,身子微侧想绕开他过去。
“小姐请等。”那小厮灵巧得很,我动他也跟着动,依旧是拦在我身前,低头从袖口摸了一封信出来,恭敬地呈在我面前,道:“我家主子说了,让我来这找两男两女一行四人,将这封信交给其中姓笑的姑娘。”
我看这那封信没有动,也没有去接,只笑道:“我并没说我姓笑。”
小厮规矩地道:“主子说,让我问四人中容貌最普通,气质最出众的那位小姐。且说,三句话之内,无论那小姐是否明确承认自己是否姓笑,都不要将信给她。只有回答得模棱两可,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的,才是小的真正要找的主子。”
这真有意思。我突然觉得愉快起来。看着那信。道:“那你如何知道送对了没有?”
“主子说了。只管凭小地地感觉送。送错了。就只怪那位小姐没福气罢。”
“是吗?怕是送错了。才是我地福气吧。”
面色一冷。我让清肃接了那封信仔细检查。笑青衣也凑了上前瞅了两眼。直到他们来那个人都确定没问题了。才将信交给我。
我接过信。想了一下。边往旁走去。不着痕迹地避了笑青衣。边走边将信展开。见上面写了几个字:酉时。红棘在杯雪楼。
“现在什么时辰?”我盯着那几个字看了看。问道。
“申时二刻。”幽韵看了看时辰,见我一直盯了信看,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一看之下。不禁“咦”了一声,道:“杯雪楼?这不是嘉熙最大的戏院吗?”
三天来,幽韵已经将这个嘉熙城摸了个遍,重要的地名都记下了,故而知道得很清楚。
“嗯。”我点头,忽对幽韵道:“去问掌柜借一下笔墨纸砚。”
幽韵应了一声,不大一会儿便招呼小二摆齐了文房四宝。
我将信折了,收在手里,对笑青衣笑道:“青衣。帮我回个信吧。”
“小姐……”小厮见我要回信,立刻上前一步想插言,被我拂袖拦下,也不好再开口,只站在一边。
我接着对笑青衣道:“回四个字就好了。就写多谢”、“即往”就好。”
那笑青衣提了笔,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那小厮一眼,爽快地写好了交给我。
我拿起信笺看了一眼,勾起唇。对那小厮道:“麻烦你带信回去?”
“可是,主子说不需要带信回去地。”小厮为难地道。
“是不需要,还是不许?”我将手里的信折起,和刚才收到的那封信放在一处收在怀里。对那小厮道:“怕是你家主子不许你泄露了行踪吧。也罢,你回去吧。跟他说我会准时前往的。”
“是。”那小厮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临走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轻轻坐回凳子上,我觉得有些为难,不是去不去的问题。而是怎么去的问题。思索片刻。我对笑青衣道:“你曾经是青衣,以前地那些底子可还留着?”
“多半都还记得。怎么?”
“杯雪楼是戏台,你熟悉那个地方,该是轻车熟路的。混进去该是不难吧。”
“不难。如果我自己的话。”笑青衣笑着强调了一下。
“自然不会是你自己。让清肃跟你去。”我故意曲解了他的话,让他和清肃潜进杯雪楼的后台。
清肃露出不怎么赞同的表情,却没说什么,只淡淡扫了一眼幽韵。
幽韵立刻问我,“那我们呢。”
“我们自然是从前门进去了。”我其实更希望幽韵和笑青衣潜入后台,因为一男一女找理由比较方便。但是幽韵的武功不敌他,怕她到时吃了亏,还是决定让清肃与他一起行动。而我和幽韵就扮作小姐和丫鬟去听戏,化明而暗,看看送信的人究竟是谁。
“青衣,弄不好你要上台唱戏的,去准备准备,我们马上要走了。”我拉这幽韵起身,对笑青衣道,“我们也去换衣服。”说着拉了幽韵离开,临走时看了清肃一眼。
清肃正喝着已冷地茶,径自做着,任我们都走了却没有动。
回了房,匆匆找了件淡色的衣服换上,随即将怀中的两封信掏了出来,又在行李里翻了翻,摸出另一张纸,将三张纸放在一起,问幽韵道:“你看出了什么?”
“什么?”幽韵凑了过来,一一念道:“你们想见地人在吉通饭庄。酉时,红棘在杯雪楼。多谢,即到。这是?”
“第一张是笑青衣打来的袖箭上别的纸条,第二张是刚才的信,第三张是青衣写的回信。你看出什么了?”我一一指给她看,分别解释道。
那张袖箭上的纸条,本来是放在宗政澄渊那里的,被我在分别时要了来。
“能看出什么呢?”幽韵看来看去,自言自语道:“这三个人……”
“不错。是三个人。”清肃的声音在旁响起,此时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房里,压低了声音。
“三个人怎么了?三……”幽韵开始开有些疑惑,渐渐明白过来,惊道:“竟然是三个人的笔体!”
“青衣说袖箭是他射地,但是上面的纸条却不是他写的。明明是连贯的消息。第一张纸和第二张纸上的笔体也不一样。”我点着桌上的纸,道:“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参与这件事地,除了青衣,最少还有两个人。”幽韵分析着,突然道:“会不会青衣误导我们,故意把他那张写得和平时不一样的?”
“不会。”清肃道,“大的形状地确能可以写得不同,但是细处就很难。而且,当时他写得很快。不可能故意得那么熟练。而且,他这一改变,我们怀疑的对象就从两个变成了三个。这不是对他们很不利吗?”
“所以我们暂且除去青衣不提,还有至少两个人,在暗处注意着我们。一个可以肯定就在这嘉熙城。而另一个……”我拿起第一张纸,细看了看,突然禁了言,觉得上面的字体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得细细回忆起来。
“你们想见的人在吉通饭庄”
我反复端详着,突然想起,我当初被殇夙鸾囚禁在妙岚之时。看过的那本记载着妙岚花的书,那上面地字体看起来似乎和这张纸上的字很相似。
但一时我又不能确认。
莫非,这张纸和那本书,都是出自殇夙鸾之手?
可惜,那本书多半已经被烧毁了,想要确认,恐怕得另找机会了。
不过仔细想来,我并未亲眼见过殇夙鸾的字究竟是什么样子。
只除了那词他舞剑刻在地上地留言,还因为视线地关系模糊难辨。
思绪不由得又飘动起来。虽然事情过去已久,但是记忆里的殇夙鸾,依稀还能感到那种动人心魄地魅力。“主子?”幽韵在旁边唤我,手里拿了挑披风,“再不走可就迟了。”
清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将手中的纸妥善地收好,我和幽韵一前一后出了们,不远处可见笑青衣和清肃,他们比我们先出门。只见他们的身形晃了晃,就不见了。
我和幽韵则慢慢走着。不多时。便来到杯雪楼的门口。
不愧是洛微最大的戏院,正式傍晚时分。大概上了新戏,人很多,三五成群地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