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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金第14部分阅读(1 / 2)

一笑千金作者:未知

一下,浸了些药,权作我防身之用。

拿过来带上,全身都收拾妥协,动了动耳坠,摸了摸项链,又将扇子拿到手中摆了摆,笑道:“大冷天的拿扇子,也太假了吧。”

“让你拿着,又没让你扇风用。”幽韵笑道,扯过来扇了扇,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我顿时觉得眼前幽韵的身子在摇摆,笑说:“幽韵你不会是被熏迷糊了吧。”一语说完,身子突然软软的吃不住一点力气。

清肃的手飞快地在我们面前一晃,一手一个将我们扶住,低喝道:“胡闹!这是‘留香醉’,没有解药,你们要睡上十日的。”

清醒过来的我们心虚地笑笑,幽韵将扇子交给我收好,道:“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自己带着吧,别不小心把我们都放倒了。”

嘻嘻哈哈的玩笑一阵,吃过晚饭,天上果然飘起细细的雪。披着暖暖的狐狸披风,手里捧着青铜镶金的手炉,我悠闲地站在窗前欣赏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也不知这雪能够下多大?够不够我堆个雪人呢?

风雪中,我的视线里出现两个人影,我一笑,道:“幽韵,去再拿两个手炉,给王爷和岳将军暖手。”

宗政澄渊显然是听到了我的话,抬头看了我一眼,迈步进来道:“沈明涵已经身亡。消息明日便可入宫。”

点点头,显是宗政澄渊的人抢先给他送了消息,好让他早做准备。正向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片的马蹄声,与宗政澄渊对视一眼,都屏息倾听起来。

听起来,马蹄声很规整,声音很大,似乎有很多人,嘈杂着停在了王府周围。从里向外看去,整个王府周围都是明晃晃的火把。显然,宗政澄渊的王府被人包围了。

宗政澄渊眉头微微一皱,对岳成歌道:“看看是谁胆敢包围本王的府邸?”

岳成歌领命正要前去,被我开口叫住:“慢着。凌管家问明白了自然就会过来。外面不知道来的是谁,若是冲着岳将军来的,不是自投罗网吗?”说着指了指前面,道:“你看,他这不是来了?”

来得不只是凌云木,还有苏尔。进了屋子,对我微微一笑,道:“盈露托人带信儿给我让我来王府一趟,好玄,只比丞相早了一点点。”

宗政澄渊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转,问凌云木道:“来的是崔斡翰?”

至踏入房中,凌云木便一直阴着脸,听宗政澄渊问他,躬身道:“确是崔丞相,带着太后的亲卫。说是……”看了一眼宗政澄渊,凌云木没有说下去。

宗政澄渊负手看着凌云木,冷笑道:“他说什么?”

“丞相说,王爷密谋造反,毒害太后和皇上,要拿王爷问审。盈露说,此时朱樱正在宫中装病呢。”苏尔接过话,简单地说完,立在一旁。

“这崔丞相好大的胆子,这么幼稚的理由,满朝文武谁会信?这摆明了就是诬告!王爷,让属下带兵将他拿下!治他个污蔑之罪。”岳成歌站出来,请命道。

宗政澄渊一言不发,兀自思索了一阵,对我道:“你怎么看?”

“先发制人。”我款款而笑,说:“大概王爷今日压迫太过,人家忍不住想要反击了呢。”

“他以为就凭他那几个人,能冲进王府将王爷带走吗?”岳成歌立在宗政澄渊身后,不时地看着大门的方向道。

“岳将军错了。丞相自然是带不走王爷的,丞相要的,是雅乐朝堂的混乱。想必他事先已经和太后串通好了。若是太后死死咬住王爷下毒害她,这事儿就会纠缠起来没完没了。王爷的威信会大大受损。”我说道,问宗政澄渊:“王爷打算如何做?”

“不归觉得,我改如何做?”宗政澄渊沉声问我,道。

暗自叹息,真是劳苦的命啊。我轻吐两个字:“出城。”

宗政澄渊目光一寒,道:“不归想让本王畏罪潜逃?”

“怎敢?”我捧着不算太暖的手炉,轻道:“沈明涵已经死了。王爷身为雅乐首辅大臣,提前得到消息难道不应该吗?因为心忧国事千里夜行到边关,难道不应该吗?为了雅乐国威,王爷挥兵直指洛微,难道,不应该吗?”

“只是,”我看了看他,笑道:“要委屈王爷悄悄的走,若是有秘道啊什么的,就正好,体验一次地鼠的感觉。”

“笑姑娘。”岳成歌一副无法忍受的样子,道:“王爷千金之体,如何能……”

“成歌。”宗政澄渊阻止他,不以为意地对我道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委屈倒是没什么。只是本王若是走了,宫中的事该作何处置?”

我静静凝视他一会儿,悠然道:“若是王爷信得过不归,宫中的事,我会替你处理。”

屋中的几人闻言顿时大惊。苏尔他们是担心我会将祸事揽到自己身上。岳成歌他们是觉得我未免不自量力。

凌云木上前一步,冷道:“狂妄女子,你以为你是谁?宫中的事你管得了吗?”

我没理凌云木,只看着宗政澄渊,不发一语。

外面火光愈盛,嘈杂声越来越大。几个小斯拼命地向这边跑来,却全被幽韵飞身拦在门外,喝道:“什么事这么惊慌?吵到姑娘了!”

小厮不住地作揖道:“幽韵姐姐,外面丞相的人都快把大门敲破了,直吵着要拿王爷。我们过来求王爷拿个主意啊。”

幽韵柳眉一竖,抬手将他们扔出去,斥道:“这么晚了,王爷怎么会在姑娘屋里?你们若再胡说,传出去污了姑娘名节,看我不拔了你们的舌头!”

小厮被扔出去,依然向里望着,幽韵低低一喝:“看什么看!还不去找你家王爷去!”

屋内,宗政澄渊突地开口道:“你有把握?”

我缓缓道:“我说我有把握,你会信?事情没结束之前,没人能有十足的把握。”

“我出城之后,就算崔斡翰污蔑我,我也可以带兵杀回来。既然不能智取,高压也是可以。而你不同。若稍有差池,怕是连骨头也剩不下,更遑论朱樱和丰夜真处心积虑要杀你。你如此铤而走险,究竟是为什么?”宗政澄渊紧紧盯着我,不放过我任何一个表情。

“因为我不能就这么逃跑。”我笑道,“这样的事我连想都不会想,即便我可能会怕得发抖。而且,我也不想以后被你追杀。所以,你走,我留下。”

宗政澄渊沉默地看着我,眉头紧紧皱起,片刻舒展开来,长身而立,道:“成歌,走,出城。”

岳成歌也是常跟着宗政澄渊出门惯了的,闻言虽然仍有不解,却飞快接道:“容属下去收拾些干粮清水。”

“不必。”宗政澄渊叫住他,道:“今次从暗道走,出城准备不迟。倒是你,”转向我道:“王府的暗道都是装有断龙石,有出无进,用过即毁。你若是现在留下,可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我点点头,听见大门传来沉重的砸门声,一声声砸在众人的心头。催道:“你再不走,可要迟了。不过,走之前,我向你讨一样东西,你的黑曜可要借我。”

“你会骑马?”宗政澄渊目光生疑,不信地打量我。

我抿着唇,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在古代,不会骑马就相当于不会骑自行车,自打我的生意上了轨道,我便特意花了不少时间学习骑马,虽不能说马术好得很,至少绝对不会随便就掉下来。

“若是你会骑马。这事便容易。”宗政澄渊本不是拖沓的人,见我心意已决,且面露自信,伸手将狐狸斗篷的帽子为我扣上,拉着我冲进风雪中,向马厩急急行去。

雪已经下得很大,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沉重的雪片如浸了水的棉絮,冰冷粘腻地落在脸上,不一会就打湿了我的睫毛。冷风一吹晶莹的水珠在我眼前滚来滚去,若不是宗政澄渊领着,我根本看不清楚脚下的路。

到了马厩,我将脸上的风雪抹净,见宗政澄渊将黑曜从马桩上解下,缰绳递到我的手里,让我牢牢握住。拍拍黑曜的头,笑道:“今后你便跟着她了。”

说完,目光幽深地看着我道:“决定了?”

我点点头,眼前又开始模糊,只看得到他高大的身影卓然立在风雪中,道:“放心。这事我即便没有十分把握,至少也有八分。”

“因为她给了你那个?”

我安静地注视着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宗政澄渊微微一笑,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依然温暖如昔的大手轻轻地托起我的下巴,英俊的面孔忽然地在眼前放大。我感到自己冰冷的唇上有了些灼人的温度。没有躲,叹息地闭上眼睛。

无关任何情感,只是留恋这最后一刻的安然。

顷刻之后,我握紧黑曜的缰绳,将心中最后一丝怯懦从容抹去。猛地推开他飞身上马。双脚稳稳地夹着马肚,缰绳一提,我竟然生出了些许豪气,长笑道:“宗政澄渊,你走你的暗道,我进我的皇宫。生死荣辱,各安天命。”

说完,身子一矮,双腿轻轻碰了下马腹,黑曜箭一样冲出去。耳边传来宗政澄渊低低的声音:“活着!”

没有回头,听见身后急急的马蹄声紧紧跟上我,知道清肃他们也从马厩中选了马匹跟着。脑海中,是宗政澄渊负手睥睨的神态。

雪仍在下,包围着王府的士兵在墙外高高地举起火把,雪片落在燃烧的火把上发出“噼啪”的响声,明明灭灭的光亮映红了半个计都城。

在摇摆不定的火光中,传过层层院落,我依稀可见家丁们正死命抵住的大门,心知,危险就这样悄然临近了。

然而,究竟是命运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命运?

除了被动地到达这个世界的那一次,面对将要独自面对的、主动选择的未来,我再一次,深深地疑惑了。

第六十一章红血

眼看着就到了前院,风骤起,卷着细碎冰碴蒙住了我的双眼。不由自主地轻勒缰绳,让黑曜放慢速度,松开一只手去揉了揉眼睛。

“小心!”

来不及听是谁低喝,我还没放下揉眼睛的手,恍惚地看见风雪裹着一道寒光向我袭来。下意识地偏身一躲,松了马镫滚落在地上。

所幸地下有了层雪,摔得不是十分严重。可是仍有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左肩袭来,知道大概还是挫伤了。

心中方闪过这个念头,那道寒光也分毫不差地紧跟着刺向摔在地上的我,转眼就到了面前。

电光火石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见着一道模糊的黑影从寒光的后面扑上来,将那道寒光挡住。随之那道寒光伴着一个窈窕的身形翻滚而出停在数尺之外,耳边传来一把痛苦呻吟的女声。

随之赶来的清肃轻巧地将我从地上扶起,紧张道:“有没有受伤?”

我咬着牙忍着肩膀的疼痛,如今这个时候,就算真的受伤也不能说。于是摇摇头,有点意外地看着面前依然背向而立的身影道:“多谢凌管家了。”

来人正是凌云木,看来他没有跟着宗政澄渊一起出城。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他拼命救我,让我颇为不解。

凌云木双手垂落握拳,身形依然紧绷,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正挣扎着爬起的身影,冷道:“走。”

我随着他的目光去看那个摇晃着向我走来的身影,低低道:“沈流丹。”

如今的沈流丹可说是非常狼狈,一头青丝散乱无章,簪花金钗也松垮得不像样子。身上沾满了雪也没有去拂,目光凶狠绝望地看着这边,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哑声道:“凌云木。你为何拦我?”

凌云木将紧握的双拳负在身后,冷冷道:“现在你不能杀她。”

“不能?”沈流丹极其怪异地笑了一笑,道:“是你告诉我家父客死异乡,是你告诉我家父地死全是这个贱人出的主意,也是你,怂恿我要为父报仇!怎么才一个时辰不到,你不但不让我杀她?还如此维护?凌云木,你且说来,这算什么意思?”

沈流丹气愤绝望交杂。

一时间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倒与我所想不谋而合,凌云木是王府的管家,宗政澄渊也出于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十分信任他。很明显沈明涵被杀之事刚刚到了王府,凌云木告诉了沈流丹,先让她恨我,后鼓动她来杀我。只是他既然如此想要我地命,为什么在沈流丹动手的那一霎那又来救我呢?

凌云木却什么都没解释。只淡淡道:“你还不走?我看一眼那边马上就要被撞开的大门,心知这里若不是摄政王府,若是不崔斡翰还对宗政澄渊心有忌惮,就这么几个人哪能支撑到这个时候。

心念一转,我整了整衣服。微微一笑,道:“今日蒙舒王相救,他日王爷杀我之事我便不计较了。不归这就去王宫了。”

“慢着!”凌云木闻言身子明显一震,缓缓回头看我,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诡异道:“你如何知道?”

其实我本来是不确定的,只是想到数日前大胆的猜测,又疑惑于他今日救我之举,遂向不妨趁着混乱诈他一诈,却没想到居然有奇效。同时也明白了他救我的原因。不论如何,他都是皇族一员,危急时刻,怎能看着崔斡翰和朱樱惑乱朝纲?

而且,经此一事,我更断定我绝对不是舒王的女儿。那么,我究竟是谁?

不过这时没功夫想这些事,微一沉吟。我抬头对幽韵道:“你留下来。帮一下凌管家。”

幽韵正要反驳,见我目光闪动。瞬间明白我的意思,担忧地看着我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退在凌云木一旁,脊背挺直。此刻的幽韵,就像那出了鞘地刀锋,上了战场的战士。

我伸手拽过黑曜的缰绳,黑曜不愧是宗政澄渊的爱驹,我摔下马也一直徘徊在我的身边。重新上了马,我居高临下对着凌云木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我感激你今日手下留情,宗政澄渊也会感激你。”

一拨马头,我指着沈流丹,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管家,这个女人不能留了。若是他日你仍要杀我,只好再换一把刀了。”

这便是我将幽韵留下的原因,一是帮凌云木处理王府中的事,二是监视凌云木,三是务必要将沈流丹除掉,虽然我为了逼凌云木杀她,当面揭穿了凌云木地身份。但是,还是多一重保障比较让人放心。

幸而清肃曾断言凌云木曾经武功大损,料想幽韵的武功定不会在他之下,留下幽韵,应不至于有太大危险。

凌云木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拦下还想往前冲的沈流丹,冷冷道:“她说的话,你没听见么?”

“没听见!我当然没听见!我凭什么要听见?是她!她害死我父,害我被王爷记恨,害我的地位不保!害我……”

沈流丹还想在嘶吼着什么,声音却一下变得哑然。热血顺着她优美地脖颈流下,流过凌云木钢铁般的手指,染红了他的衣襟。

尖尖的十指抓着凌云木的衣服,沈流丹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下滑。眼神恍惚地看着我,诡异地笑着:“正妃……是我的、只能是我……我、就算我父亲死了……也是我的……我……”

凌云木真是毫不容情,顷刻间便取了沈流丹的性命,面色不变地看着我,道:“还不走?”

眼前飘落的雪花似乎都被染上了红色,我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压下心中地惊悸。提马冲向门口,远远喝道:“开门!”

家丁们正苦于拼命抵门的痛苦,耳朵一直伸了多长就等着这一句,听到我说。也不再管是不是自己主子地命令了,气喘吁吁地往旁一躲,大门立刻随既而开,两队亲卫冲了进来分列尔立。

我丝毫没有减慢速度,打马直接冲出大门,到了门口方用力一拉缰绳,黑曜前腿高抬,嘶鸣一声,然后稳稳地停在门口。牲畜敏感通灵。黑曜更是随宗政澄渊上过战场、训练有素的战马,感受到周围士兵的杀气,它鼻息重重地喘着,一只前蹄不停地刨着地,显得极为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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