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在合上的门后九十度鞠躬。
周可可缩在易寻身边,还在摸自己的脑袋,放下之前,又揉了两下。
其实他用的力度很小,只是逗她一下。
久久在脑海挥散不去的,是他说的那句话。
乍听起来怪吓人的,实际上语调很软很软,更像是安抚——“这次放过你。”
就这样“放过”了吗?
那么,“下次”呢?易寻对她会是怎样个不放过法呢?
周可可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脑回路正朝着奇怪的方向奔去。
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去不返。
易寻的公司好像出了点事情,开车回了家后,他没有一起上楼,而是立刻赶去了公司。
周可可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独自喝了会儿水,想了想,去拿来了自己的电脑。
相机里拍摄的新素材上传完毕,她先是欣赏了在那个空中餐厅里点的一桌子菜。
不愧是黑珍珠和米其林同时榜上有名,周可可一边调着滤镜,一边做好笔记,这些菜无论卖相还是味道,都可以说相当精致。
她一一回味过去,照片不觉翻到了头,自动播放起上一条的视频素材。
“嗨大家好,现在是上午十点。”清秀的女孩脸出现在了屏幕中央,一对小小的梨涡在唇边若隐若现。
她的声音糯糯的带一点甜:“今天想尝试一下栗子挞,在开始做之前,我先简单地吃个午饭……”
周可可看着自己的录影,想起了什么,拖动进度条直接拉到了最后。
“这是用糖水栗子做的,你要尝尝吗?”画面中,她的脸换了个角度,又出现了。
而她面前的那个因为个头过高,所以只有脖子以下入了镜的男人,自然是易寻。
周可可的脸颊又开始发烫,相机果然把这一幕画面录了下来。
易寻低下头,优越的侧脸终于映入眼帘。
被他捏住了手,她不得不站在那里,把叉子上的那口栗子挞“喂”给他。
原来她当时脸红成那样。周可可此刻摸着自己的脸,着实替自己害臊。
而当男人的薄唇张开的那一刻,她没忍住,眼皮痉挛了似的地跳了两跳。
这还不算。
就在她以为,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易寻如同洞悉了一般,转过头来朝向镜头,深邃的眼眸与电脑前的她对上了视线。
周可可手一抖,一把合上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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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一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耀进来,投在了熟睡的女孩脸上。
周可可茫然地睁开眼睛,把被子掀到一边起了身。
易寻不在。
昨晚去了公司以后,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她本来想等他的,可是夜里有些冷,她就早早关了电脑,洗了澡缩在被窝里等,不一会儿,人就在梦中让她等着了。
独自醒来的日子本该早就习惯,周可可双手搓了搓面颊,打起精神迎接新的一天。
地铁轰隆隆地钻出地面,临近午休时分,银盛集团的办公大楼前,一个提着保温袋的女孩在台阶下驻足,仰面看楼面上的烫金大字。
周可可没来过这个地方,是从在地图搜索到地址,才找来了这里。
走进了一楼大厅,她远远眺望了那一排关卡严格的闸机,掏出手机,给袁满打了电话,对方明显意外了一下。
“易太太您站在那儿等我,马上就来。”
周可可便安静地站在角落等,易寻加班没有回家,她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踌躇了老久,还是决定做些清淡的食物送来。
只期盼他能吃得舒服点才好,因为其他的,她也帮不上忙。
“你找谁呀?”正等着人下来,一个语调轻佻的男声近距离传入了耳中。
她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对她微微笑着。模样是好看的,人高腿长,唇红齿白,就是留了个张扬的飞机头。
这个人身上的气质让周可可感到很熟悉,过去的她,对这样的浪荡富二代,真的是见怪不怪。
周可可一时没答话,陌生男人的笑意更浓:“你找的是哪个部门的?我可以直接带你上去。”
“不用了,谢谢。”她礼貌地拒绝,他的兴致反倒被勾了起来,吊得高高的。
“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男人仍旧站着不走,“看起来不错呢。”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他一副明晃晃的诱拐口吻,对着她笑嘻嘻地道,“只是你看起来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你确定吗?”面对这老套的撩妹手段,周可可倒是很诚恳地回答,“我上过沪市的法制频道。”
这是真的,周光耀出事的时候,被电视台专门做成了一期特别报道,她作为嫌疑人家属露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