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盘腿而坐直瞪老嫗的小尸子忽地起身。
他伸手,一把将还在头大的童衵给抓到了身边来;老嫗见状,也不惶多让,藤蔓迅速缠住倪暄四肢,并将倪暄举于半空之中。
心高气傲的小尸子岂容输了声势;他怒瞪身旁的童衵一眼,接着扬喝一声,用左手臂将童衵整个人平举过头。
「就那几条小藤蔓,也妄想跟我的壮硕筋肉比猛?」
童衵:「小尸子,小尸子,你可得小心点阿!」
虽说小尸子的手掌大于常人;但要是真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放心啦!这边举重一等一的强啦!」
童衵的紧张,老嫗全都看在眼底;她故作无意的淡笑了声。这一笑,扯动了小尸子敏感的神经。
只见小尸子二话不说,立马将童衵当成哑铃,上下往復的举动着。
万万没想到老嫗会摆她这一道的童衵,双手绕到背后,反握住撑在她腰后那小尸子的手。
原本以为小尸子会明瞭她的害怕,动得慢点;哪知道小尸子竟然一个顿步,右手手指指向老嫗,大笑说:「有没有看到,这傢伙可是紧抓我的手不放呢!」
哪知道,老嫗竟在此时打了呵欠;随即老嫗的一头长发遮住了其视线。
再耳闻长发后的那声啼笑,小尸子又火了。
他奋力朝上一推,童衵整个人便不知被推飞了几公尺高;此时小尸子再一个纵跳,单手接住童衵。接着竟将童衵当成掌上陀螺般,转了起来。
当小尸子脚再度踏上地面时,童衵早已经晕得七荤八素了。
老嫗依旧不为所动!
她仅用手指轻敲了敲藤蔓。
「小姑娘,我这招可是连眼前这隻小狮崽子一被缠上就动弹不得的超级老树盘根;所以你甭费劲了。」
原来倪暄不是不想救童衵,而是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但最让她疑惑的是,为何在这藤蔓的束缚下,她竟然连滴眼泪也滴不下来。
若是能让她滴下个几滴眼泪,令其化作如客栈那时的滔天巨浪的话;她和童衵或许就可以趁机乘浪逃离。
「想乘浪逃离?」
老嫗忽来的一句话令倪暄惊讶莫名!
这时老嫗转过身来面对藤蔓,她抬起头,拨开长过鼻子的瀏海,闭眼面对倪暄。
满布皱纹的脸庞是岁月刻画下的痕跡,但倪暄却更感觉这皱纹犹如年轮般规律涂布在这脸上。
倏地,老嫗张开眼,没有眼白,又大过常人近三倍的黑瞳将倪暄吓得全身气力顿失。
「小女娃,你也未免将我想得太轻松了吧;要知道,我能独居在这枯树天内如此之久,怎么想也不会是个简单角色。」
「不过就是个在等男人的糟老太婆。」,小尸子趁机回讽了句;「就不知道人家都风流快活几世了,你还在这边傻傻的等。」
「像你这种只懂得发情交配的渣渣,是不会明瞭情爱珍贵之处的。」;
老嫗又再度闭起眼,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倪暄骤见那老嫗脸上的皱纹在笑意漾开时,尽数消失。
那笑靨犹如初绽之花,俏丽动人。不过最令人惊艷的莫过于那朵缠绕在脖子上的盛开牡丹,当真艳丽不可方物。
即便那容貌与牡丹花稍纵即逝,但倪暄深信自己绝对没有眼花。
反观老嫗,吐了口气后;似乎失了与小尸子嬉闹的兴致;她一弹指,藤蔓再将倪暄放到地上后,尽数缩回枯树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