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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江疑待顾瑢何等温柔,待你脾气倒大的很。

你心眼小的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喊顾瑢卿卿。

可笑他几时这样喊过你。

他走了便不会回来了,他又要给他读诗,给他酿酒煮茶,一声一声哄他天真的主君做白日梦。

而那个教你写字的,雪夜纵马追你的,跟你斗嘴置气的,那个只属于你的,面红耳赤的哑巴丞相——

再不会回来了。

你心头的酸涩怒火交织而来,转身一剑,那湖畔石轰然而碎。

他休想走。

你提起剑,一步一步走向江疑的院落。

152.

夜半时分。

江疑针灸后总是又酸又痛,昏然睡了半宿,闭着眼想要喝盏茶,却听见小丫头松雪小声唤他“大人、大人。”

江疑迷迷糊糊醒了,揉着眼。

——满目疮痍。

床幔、靠枕、衣裳落了一地,除了他睡的这张床,皆是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瓷瓶里原本有两支早春的山茶,也让人砍了头。

饶是江疑稳如泰山,也禁不住骇了一跳,反应了片刻,恍然间晓得是谁的杰作,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干涩:“……人呢?”

松雪奉上茶,又小心翼翼地示意榻上。

床边还有一张小塌,本是前些日子江疑病时,松雪守夜用的。

眼下罪魁祸首正大模大样躺在榻上,只盖了一件披风,脸都盖上了,那布料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

松雪小心翼翼地解释:“圣上让奴婢找被褥来,可大人的被褥都毁了,又不敢将下人的拿来……”

于是那练了半宿剑的人,就那么把披风蒙头一盖,倒头睡过去了。

江疑有些无奈,可又禁不住好笑。

早春仍是天寒,这样一宿非着凉不可。

喝了半壶热茶,才终于从这一地狼藉中回过神来,起身将那披风掀起,抱起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是这房间仅存的一床铺盖,堆到那张小塌上。

自己也挤到小塌上,小心翼翼地拉上被,将两人都盖上。

这塌的确太小了,容纳两个人,也太拥挤了些。

江疑便拥紧了你。

松雪心领神会地吹了灯,小声说:“……还有一事。”

“花园……好些东西损毁了,账房正算银两呢。”

江疑头痛了好半天,定定地看了自己枕边人半天,还是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明日多写两幅字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老婆:

存款1000

贫穷+n

老婆日常迷惑:自己造了什么孽要跟这条狗

第53章

153

直到宁无决回京城,你都瞧江疑不顺眼,只是看在他口不能言的份儿上,暂且放过他。

绝不是因为你一觉醒来,发现他抱着你睡的缘故。

你也绝不会在一觉醒来时,板着一张冷脸窃喜半晌,偷吻后、埋首在江疑的颈侧又睡回笼。

当然,在听到暗卫禀告丞相府损失惨重,江疑连夜卖字时,你也没什么心虚。

江成霜,果然诡计多端。

头科武举选拔是你定的规矩,便忍不住去京郊瞧瞧,宁无决这个钦点的主考官自然要随行左右,江疑自然也欣然随往。

一路轻装简行,只在考场旁的小楼上喝茶,正好能瞧见楼下演武的考生。

你故意不跟江疑说话,将他冷在一边,只跟宁无决聊些边关战事。

你父的地盘本就离匈人的草原很近,你对付匈人骑兵很有一手,也是借着骑兵打到的京城。

你说起塞外的马草,说起把你晒脱一层皮的日头、肥美的牛肉,又说起近来京城改制的盔甲战车。

正说着,却瞧见江疑的耳朵支起来听,专注地瞧着你,仿佛满眼都是你夸夸其谈的模样。

便禁不住耳朵一烧,停了下来。

你想起,你也曾约他去塞外纵马。

那冬夜的营帐,年少时闲谈的酣畅,无论对你还是对他,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你对上他的眼睛,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冷不防让宁无决一声给打断了。

“圣上,下头骑射考生都考过了。”

先头一时兴起,你说要亲自去试试的。

可眼下,你也忍不住瞪着宁无决。

宁无决看着你,满脸写着不识趣和木讷。

你一生气。

把他面具掀了,扣自己脸上。

起身,从窗口翻了出去。

154.

你身手的确利落,刚一落地,随手挟过一把弓来,翻身上马。

只听那马长嘶一声,一阵风似的过去,飞出三支箭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定睛一瞧,那三支箭正钉在上个考生的箭簇之后。

而小楼之上,没了面具的宁无决跟江疑面面相觑,宁无决正飞身要跑,冷不防被你一箭射去,歪头就躲。

宁无决不亏是你的常胜将军,背后都长了眼。

这一躲,让箭把发冠钉在了墙上。

宁无决:……

江疑:……

你心头长出一口恶气,将弓一抛,扔在考官怀里。

只道:“继续罢,我是下一轮的考官。”

155

宁无决在楼上,跟自己被钉住的发冠作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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