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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准备启程归京,他整理行装,指挥着仆从将积压的公文装车。
你故作不经意从他的身后掠过几次,他没发觉,你又咳嗽一声。
他便笑:“圣上是得了闲么?”
你心道他果然是瞧见了,只是假装不在意罢了。
你颇有几分得意,从他身后搂他的腰,温热隔着他的衣衫透出来,教你心猿意马,又想起前夜的旖旎来。
江疑却垂眸温声道:“什么事?”
你说不出来,你也许只是想跟他腻着。
他见你不说话,便由你搂着,慢慢道:“待归京之后,可否将茂王交由江疑处置?”
你忽得有些讨厌他在这时提起公事来。
尽管你之前最喜欢这样做,甚至刚刚做过便催问他的进度。
可偏偏这时你有些恼火,便随口道:“丞相这是睡了一夜,便急着讨赏了么?”
你说惯了这样的话,无心之言也有些刺耳,你意识到不对,想要收回。
却见他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甚至带着一丝坦然:“那圣上愿意给臣这个恩典么?”
你瞧着他的眼睛,慢慢松开手。
江疑瞧了瞧你,带着几分了然的平静,咬着你的耳边,轻声细语:“疏不间亲,要削藩、要动您的至亲,枕边人还是亲热几分。”
“江疑的确是想讨好您。”
他早看穿了你拙劣的心思。
用轻巧的暧昧换走了你的真心。
你恨地要将他咬碎了。
却又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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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瑢生来便不是明君的料子,他天真,优柔寡断,如若有可能,他不愿伤害任何一个人。
他心里有江疑,怕辜负了江疑,又怕耽误了女孩,却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妃细细挑选了十数日,仍旧也没有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魏太傅心知原因,找江疑谈了一夜,从江山社稷到朝堂稳固。
江疑仍是缄口不言。
最终成事的是一夜醉酒,有人买通了宫人,披上了江疑的衣袍,钻进了皇帝的寝宫。几方算计下,浑浑噩噩间,就这样成了事。
当夜江疑便知道了,在宫墙边静静坐了一夜,第二日照常去上朝,听说宫里终于有了一位夫人。
那女孩戒备又平静地注视着他。
顾瑢捏着袖边,抿着嘴唇,好半晌才哑声道:“江疑,我……”
他却退了一步,垂眸温声道:“恭喜。”
说来有趣。
他低头的瞬间,竟松了一口气。
因为顾瑢选的人,是有助于他皇位的人。
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的态度,让这同盟变得更为牢固。
只有顾瑢会为此而迷茫。
而江疑同那位夫人一样,从没学过藕断丝连的倾慕和疯狂,只学过果决冷静的忠忱和权衡。
他曾短暂迷惑过自己同顾瑢的关系,最终将抉择交给了身为主君的顾瑢本人。
而顾瑢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
江疑何等聪慧,只需一夜,便学会了爱人和主君之间的区别。
他没有亲人、家庭,不会有婚姻,更不会有子嗣。
他亦没有爱人、只有一个偶尔相互取暖慰藉的顾瑢。
是以他不同君王谈情。
至冷不过一声微臣。
至热不过一句卿卿。
你明知他冷情如此。
可偏偏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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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上车驾摇摇晃晃,明明车驾还算得上宽敞,你却同他肩并肩坐着,共用一张案几,他批公文,你读书,时而碰着他的指尖儿,时而碰着他的手肘,碰坏了他的一手好字。
你原本是生着闷气的。
可他太会讨好你。
你批奏折,他勾勾你的指尖儿,你一扭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便忍不住吻他。
你发觉唇舌纠缠时的感觉竟出乎意料的舒畅,吻过了嘴唇,又去吻他的眸子、耳垂、喉结和锁骨。
他亲热时撑不住多久便要求饶,这种嬉闹却可以有一阵、没一阵陪你缠磨好久,甚至会回吻你的鬓角。弄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不成样子,他的手指便探进你的口中,用指腹蹭你的虎牙,甚至轻轻拨弄你的舌。
他喜欢你这儿。
你不喜欢这种戏弄似的举动,便威胁似的咬他的手指。
他的声音滚烫低哑,带着柔软的笑意:“怎么?饿了?”
他的热意便顺着话语滚烫到你的眼底,你试图分清他究竟是讨好的假意还是真情,可无论如何都分辨不出——或许他连自己也分得不那么清楚。
只有这近乎实质化的、粘稠甘美的沼泽,是真实将你们淹没了的。
你只埋首在他颈窝轻哼:“嗯。”
他往往会看一眼堆积如山的公文,权衡一下你的时间,然后不再撩拨你,由你抱着,自己沉下心来批阅公文。
“待夜里吧。”他笑着哄你。
你答应过他要改,便只能搂着他,等着这股灼热一点点褪去,又忍不住继续同他继续蜻蜓点水的亲昵。
你怀疑这是他报复你的新法子。
你这样想着,可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恨得牙根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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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时会在车里给他画花钿,没人瞧见,他就随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