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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你也学会了他这一套。

只是终究学不来那一抬眸时的真挚温暖。

教十几岁的傻小子赴死都心甘情愿。

第7章

14

你做那便宜世子时,轻装简行,出门不过一匹马、几个随从的事儿,如今做了皇帝,出巡的事儿倒变得冗杂起来。加上诸多事务交接,浩浩荡荡忙活了一个多月,最折腾的似乎依旧是江疑。

等上了路,你发现如今出门派头大得很,前有探马旗阵,后有侍卫车队,前呼后拥好不累赘。

再细一瞧,竟然还有仪仗乐队,感情是要一路吹吹打打没个休憩。

你召他上你的车驾:“这是送我出巡,还是给我出殡?”

他隔着帘对你低语:“天子之礼便是如此。”

“我不带这些累赘。”你厌烦地皱眉。

“好。”他点点头,便道,“我让他们撤回一半去。”

你张嘴想说一个不留,却瞧见他眉梢淡淡的笑意,你想起上回他说的和解一事。

倒真像那么个样子。

你动了动嘴唇,道:“上来讲话。”

他便裹挟着微凉的风,一道钻进这有些沉闷的车驾,连带着这里头的空气都不一样了。

你问:“奏折公文呢?”

“已经快马加鞭在路上了,”他答,“若有急务,亚相会送来飞鸽传书。”

都是你知道的事情,偏偏一开口竟想不出一句似模似样的话来。

你抬眸打量他,见他出巡没穿官服,反穿着件月白的箭袖劲装,竟将他衬得眉眼鲜活了不少。

他一抬眸,跟你撞了个对眼。

你不知怎的,竟没肆无忌惮地继续打量下去,反而移开了目光。

他便起身道:“那臣先退……”

你敲了敲桌子:“坐着。”

他便又坐下了。

你目光盯着车外,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快到铭关了罢?”

他怔了怔,笑道:“是了。”

你想,他总是能笑得出来。

这是一门好本事。

15

铭关是通往盛京最后一道险要关隘,离盛京极近,却也极险,过了铭关,盛京便再无屏障。

你打到这儿的时候,便胜败已分,旧朝将领死的死、降的降,老臣叛逃得叛逃,甚至连夜收拾细软一路投奔于你。

兵力悬殊,民心所向,纵然铭关再险要,也只不过多几日的功夫。但你没想到,最后的守关人是江疑。

他带着最后的残兵旧部,足足守了半年。

他写过痛斥你乱臣贼子的檄文在墙上朗诵,将你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非但恼不起来,甚至还教人写了篇骈四俪六、堂皇锦绣的劝降书——或者说是求娶书。

你有意教人写得滑稽可笑,大意是嘲笑他龟缩不出如新嫁姑娘,特意替东海王八求娶他做新娘。

你见他在城墙上停留了片刻,便拂袖而去,显然是让你给气到了。

这样幼稚的斗气。

你有些痛快。

你没想到他会撑得这样久,他不曾领兵打仗,学来的东西更都是纸上谈兵,甚至计策能让你瞧出稚嫩的痕迹来,可偏偏就这样咬着牙撑下来了。

彼时你们的地位早已对调,你是手掌乾坤的反王,而他却像无力攥紧流沙的孩童,你可以有无数次尝试,而他甚至承受不起半点差错。

他不止败在这一战,而是败在了之前的无数人、无数年、无数场战役,甚至败在了他一开始的选择上。

他终究是个人。

并无回天之力。

你在他败落那日俘获了他。

身中两箭,险些死了。

你没想到他会死守铭关,甚至不惜亲身披挂,以命相搏。

“他死了吗?”你掀开帐子,询问军医身旁的下属。

“还差些时候。”他在剧痛和混乱中低声答你。

你低头,瞧见一张几乎认不出轮廓的瘦弱面孔来。

他原本已经静静躺在那儿,没有片刻挣扎的意思了,可见你进来,却又仿佛生出了一缕生机——或者说是愤怒来。

“教你失望了。”他说。

你复杂极了,甚至想不起自己是恨他、还是不恨来。

但你怕他死了。

是的,你竟生出了一丝畏惧。

他忽得攥紧了你的手腕。

军医正在为他取出断箭,他痛得眼泪都落了下来,咬着牙,声音咯咯地响,连五官都扭曲了,汗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淌。

“我……记得你骂我。”他应当是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不复文弱含笑的面孔,只剩下了疼痛带来的恼火和急躁,“……骂我是王八新娘……”

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儿了。

他怎么这样记仇?

“那又如何?”你问。

“我还没骂回来,”他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说,“萧元骐,我写了一篇赋,就在我的行囊里……要当着面儿念给你听……才能死。”

他记性太好,竟然张嘴就要把那篇赋念出来。

你捂住了他的嘴。

他眼睛望着你,都要恨出血来了。

你对他说:“你活下来,我听你念。”

第8章

16

他便这样成了你军的俘虏。

你时不时能听见随从传来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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