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苏乐乐有些困,尽管身上依旧很疼,他很努力的抓着苏岩的手,扬起湿漉漉的眼睛:“我会死么?妈妈。”
嗓子发硬有些干,苏岩咽了几次喉咙才发出声音:“说什么胡话呢,就是小手术而已,很快就好了。男子汉怎么会被一个小手术打败,是不是?”
“妈妈。”苏乐乐的声音沙哑虚弱,柔嫩的面孔苍白没有血色:“妈妈,我想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
苏岩深吸一口气,她低头看着苏乐乐的眼睛:“宝贝。”
“妈妈,我的爸爸真的死了么?”
一瞬间,苏岩的心脏像是没尖锐的利器刺穿,疼的鲜血淋淋。
苏岩垂下头几乎是贴着苏乐乐的脸颊,她有些想哭,不知道怎么才能忍住眼泪流下来。她闭上眼蹭了蹭苏乐乐的脸颊,声音压得又低又沉,几乎要挤出水来:“你有爸爸……乐乐,等你病好了……”苏岩嗓子哽咽:“等你好了,我让他来看你,乐乐,妈妈骗了你……”
苏乐乐到底是没抵得过药物,沉沉睡过去。只是睡着的时候,像他的眉头还紧紧皱着。苏岩脚麻的站不起来,她抬手抚摸着苏乐乐的脸,用手指细细致致描绘着他的五官。
鼻子有些酸,对于一个小孩来说父母有多重要她太明白了。可是,苏岩只能这么做才能保住苏乐乐,不然她就要失去苏乐乐。
等苏乐乐睡沉稳了,苏岩才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她扶着床边半天腿上麻劲儿才过去。锤了锤腿,苏岩站起来去找值班护士。
医院里白色灯光照亮了走廊,隔三差五安排一个床位,一片狼藉,苏岩皱了皱眉头抬手搓脸,害怕苏乐乐突然醒来连忙往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几个护士忙忙碌碌,苏岩找到护士长,她正坐在电脑前面查东西,连忙上前:“我是苏乐乐的妈妈,医院什么时间有床位?”
“你没看到排在你前面的还有那么多?”
护士长头都没抬:“排不过来,不然早就给你换成病房了。”
苏岩抿了下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个袋子压的很低按在桌子上:“麻烦您给通融下,孩子太小刚做了手术也怕感染。费用什么别担心,我只想给孩子好一点的环境。”
匆忙中,苏岩也没找到信封只拿一张A4纸包了一沓钱。
苏乐乐内心其实是个特别敏感的孩子,糟糕的环境下苏乐乐会害怕,苏岩心里清楚。
“麻烦你了。”
护士长抬头看了苏岩一眼,直接把钱推回去:“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如果塞钱能解决问题,前面等待的几个家长早就住上病房了。谁家孩子都是心头肉,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这件事真的没办法,现在医院资源紧张,根本腾不出来地方。”
苏岩一颗心沉到了底,抿了抿嘴唇也没收回那些钱,抬手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护士长的眼睛:“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办法。”
护士长斩钉截铁。
“那……谢谢你了。”
苏岩出了值班室,护士长在身后叫:“你的东西落在这里了,麻烦拿走。”
刚正不阿,是个负责人的好护士。
“不好意思。”
苏岩拿走了东西,回去的时候苏乐乐还在睡觉。她找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眼睛看着输液瓶里的液体一点一点消失,远处一个家长打呼噜,惊天动地的动静。
一个烫伤的小孩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哭着,没完没了。
苏岩掏出一根烟叼在嘴唇上没点燃只是深深吸了一口烟草味,过过瘾,这里是公共场所吸烟不太合适。可苏岩也不能丢下苏乐乐转身出去抽烟,她担心苏乐乐会醒来找不到自己。
打开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半,马上都一点了。手机上躺着一个未接来电,苏岩看着那个号码半响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她才反应过来,重新打开在那个电话号码上点击了新建联系人。
沈璐。
苏岩抿了抿嘴唇,她开始翻通讯录给几个有点势力的朋友打电话。苏岩这几年在夜场混,认识很多各行各业的人,一直打到一点半,个个都说时间太晚了明天大清早就帮忙活动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