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漠跳下车绕到跟前帮我开了门,“没问题,到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跑车消失不见才悄悄开门进家,没想到爸爸居然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爸,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看了一眼时间,才早上五点四十五。
我爸看了看我,并没有问我去哪里了,而是招呼我快点洗手,“快把兜兜叫起来吧,咱们吃完了饭再走。”
一家三口吃了顿清爽的早餐,爸爸又把厨房彻底收拾了,我们才拎着行李箱启程。
到了机场托运和安检都很顺利,提前一个小时坐进了贵宾休息室。
兜兜闲不住,跑老跑去找小饼干吃,爸爸不放心一直跟着,而我经过整晚不眠之后已然精神萎靡了,靠在沙发上两眼发直。
耳边手机震动的嗡嗡声提醒着我有人找,拿到眼睛跟前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席大哥的号码,精神立马就恢复了,赶紧接了起来。
“在机场?”他的声音一贯如常的稳重。
“嗯,还有四十分钟起飞。”
“我是想在你起飞前和你分享一个好消息,谢谢你的信息,事情大约就快要成功了。”
他这样稳妥性格的人能这么说,想来大约是真的已经快要了结了,着实令人开心。
“大哥身体好些了吗?不会累到他吧?”
“不会,虽然他醒来的事就快要瞒不住了,但好歹这几天还能保持清闲,这通电话也是他叮嘱我打的,跟你道别。”
“大哥太客气了。”
机场墙壁上的挂钟仍旧在滴答滴答的转着,窗外飞机一架接一架的起飞降落,离开了这里,就好像真的能切断所有联系似的。
只是,始终深埋在心底里的顾虑和羁绊,却是这么也难以斩断的吧……
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犹豫了,走到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我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选择了开口。
“席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大哥为什么会出车祸?
并不是怀疑井行的说法,只是不想到背着这个困惑离开。
席大哥似乎早已经料到我会问起一样,没有停顿的就回答了我。
“知道你和三少的事情之后,井先生很着急,出去追你回来的路上出的车祸。”
“大哥……大哥果然是是因为我……”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一团棉花,颓然无力。
“这是意外,不关你的事。”席大哥顿了一下,补充道:“井先生从没有怪过你,他让我转告你,相信项目一定能成功。”
我的声音依旧闷闷的,“谢谢大哥……”
“舒小姐容我多嘴一句,你和三少之间,真就这样没机会了吗?”
我停住,听筒里也安安静静地没出声,过了好久好久,耳边传来提醒登机的语音广播,我才回过神来,极淡的地说,“没机会……了吧……”
其后席大哥似乎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或者说是不敢去听清。
挂了电话之后,发现微信里多了许多告别的消息,大致翻看了几条心里有些暖暖的。
指尖来回上滑下拨,有意无意的停留在井行的名字上头,对话还停留在许久之前和兜兜有关。
时间过的可真快,人与人之间的分岔路口可真多……
爸爸也听到了广播,一路抱着兜兜回来,提醒我登机。
座位一前一后,爸爸带着兜兜坐在前面,我则是坐在他们正后方。
关上手机,打开窗户,思绪却没办法随着眼前辽阔无边的景象而一同消散。
在灿州发生的种种,都一股脑冲进脑子里,大事小青全都缠在一起,裹着井行淡漠的表情,搅得脑袋生疼。
带上耳塞和眼罩,关上隔间的小门,我开始闭目眼神。
半夜醒来,居然看到了满天繁星。城市里难得会见到这么美的星空,久违的平静像极了深夜和辉漠坐在海边不说话的感觉。
经过将近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我们终于到了米兰。
兜兜已经睡的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还好住的地方离机场并不远。
自从得知他们两个也要一起来之后,我就退了旅馆,订了一家靠近华人社区的酒店式公寓,毕竟爸爸几乎顿顿离不开中餐,而兜兜还太小也不适宜天天吃外卖。
到了目的地,路上随处可见都是华人,如果不是建筑的差异,甚至完全感受不出身处国外。
放下行李之后,兜兜就开始一间房一间房的参观,最后为自己选了一间有飘窗的次卧,爸爸选了另一间,坚持将有阳台花园的主卧留给我。
晚餐肯定是意大利面和披萨,还好这两样他们也都不排斥,加上旅途劳顿疲惫,吃得香极了。
原本在国内就饱受失眠的苦楚,现在到了时差巨大的这里,就更加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