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就好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回答,“没有,当我没问好了。”
通常人就是这么麻烦的生物,我说不问了,他却又主动要回答了。
“他应该没在生你的气,只是个性愈发古怪了,别说其他人,连我都没办法再跟他嘻嘻哈哈了。”
这哪里叫没有在生我的气,分明就更叫人觉得恐怖才对。
“那井铎呢,他最近在干什么?”
提起井铎,辉漠明显心情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他除了炒作还能干什么,我是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种本领,各种话题打压、舆论造势,依我看,就是井行这些度假村的名字起的不好,这个谷那个谷的,结果真的跌入谷底了。”
“那能帮帮他吗?”总有种错觉,感觉井行是在孤军奋战。
“你是说我,还是你自己?”
我想帮,但归根结底连资格都已经丢掉了,只能再一次转换了话题。
“你知道爷爷在哪里住院吗?”
“你觉得爷爷还能住在哪里?”辉漠停了一下,才问道:“你不会想去探病吧?我劝你别去刺激老人家了,他从知道兜兜的抚养权没了,30分钟不到就上了救护车。”
听他这么说爷爷大概是住在江医生的医院里头,无论出于隐私保护还是身体状况的了解程度,都没有比那里更适合的了。
即便对医院熟悉到完全能做到不被发现的探病,可我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
于是没有接话只继续问:“那你知道小雪去哪里吗?”
“你老实跟我说,小雪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个秘密?一个女佣应该不值得你这么上心吧?还有那个病房可不便宜,她一个佣人能付得起医疗费?”
“你也知道,爷爷向来宅心仁厚,”我撒了谎,现在小雪十有八九在井铎手上,如果引起了辉漠的注意,难免会惹祸上身。
为防止他继续怀疑,我只能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再说,她变成今天这样也有我多嘴的原因,如果不是我坚持要通知她丈夫,也就不会知道婚外有孕的事情,更不会离婚,所以,拼着哪一点也不能就放任她不管不问。”
没成想,说着说着辉漠突然诧异的插嘴问道:“你说许小雪她离婚了?”
我直接酒醒了大半,磕磕巴巴地问,“你不知道……她结过婚?”
“我看她老公一直没出现,以为是句玩笑话。没想到,是被你弄的离婚了,舒锦啊舒锦,你在井家可真是留下太多‘丰功伟绩’了。”
“……”
这讽刺即便半醉半醒着,我也算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得到了。
见我这自暴自弃的落寞样子,辉漠竟然开始主动开导我,“最近井氏水深火热,你这会拿走了井霁的抚养权没准也算是件好事,井行这人,脾气向来捉摸不透,脸色难看也不一定是因为你,毕竟他向来看得比一般人远些。”
“真就没什么人可以制止井铎了吗?曾家难不成也下定了决心要结井行这个仇?”
“曾家?曾家再有本事也架不住女儿心甘情愿地当个傀儡,”辉漠吼出了一种怒其不争的气势,“而且曾家那个老头早就觊觎着度假村产业了,连开了几个都无声无息,井行倒了,他的好处大着呢。”
难怪……放着井行名下那么多高端酒店不出手,却正对着几年才兴起的度假村产业。
看来井铎是早有预谋,且完全摸清了岳父那点小心思,只要这次成功了,曾家的势力必然扩大许多,曾董这样的年纪,又只有一个独生女,未来会便宜了谁,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
原本还抱持的一丝丝希望就这样彻底坍塌了,连酒精也没办法麻痹自己的神经和意识了,瘫软的靠在座椅上什么话都懒得再问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观山,我让辉漠直接把车开回家,反正明天也要去温柔的工作室开会,到时还给我就可以。
他没说什么,看着我进门之后就开走了。
家里只留了两盏壁灯,昏昏暗暗的。
兜兜和爸爸都已经睡着了,为了今晚能顺利入睡,我特意泡了个热水澡。
原来医生说的没错,和人聊天真的能缓解精神压力,热水里泡了没多会儿,竟真的有睡意浮上心头了。
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今晚不吃药试试。
躺在床上,闻着若隐若现的沐浴露香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更不知道是托了酒精、热水澡、聊天三样当中哪一样的福,慢慢就真的没有了意识。
第二天早晨被噩梦惊醒时,睁开眼发觉阳光刺眼,居然直接就笑了出来。看到手机后居然失声就笑了出来,仿佛久逢甘露一般。
换好衣服下楼,正好碰到爸爸送完兜兜回家,他看到我意外的没有既没有黑脸也没有直接忽略,还主动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