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元助理提前准备好的休息室时,发现午饭已经送过来了,还另外收拾出两个可以平躺的地方,能够让我和爸爸休息一下。
爸爸没有吃饭,靠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祈祷,口中念念有词。
“求求老天爷,一定保佑依依手术成功。”
看着他这样,又想起床上舒依依那副凄惨的样子,我心里却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倒有几分心酸。
甚至我还在想,如果那晚看见她那样之后,起码告诉给爸爸或者唐雪梅,可能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没轮上安慰爸爸,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辉漠,赶忙起身出门,一直到走廊的另一头才接起了电话。
辉漠在电话那头急吼吼的问,“舒依依的事我都知道了,是不是今天下午做手术?”
“嗯,三点半。”
“这事怪我,我早知道她在那里跳舞,为了逼自己和你划清界限所以故意没说,谁知会出这种事,都是我,分不清主次!”
我慌忙打断了他,“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是她自己选的路,自己不珍惜自己,退一万步,就算有错也是我们家的问题,与你无关。”
辉漠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话,骂了句脏话之后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你放心,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等着,我一次把他抓到你们面前来赎罪!”
眼见着他气到根本无暇理会我的话,我只好强硬了语气,“你冷静点好不好,我可不想这种关头再被叫去协助调查。”
“我下午过来医院找你!”辉漠气鼓鼓地挂断了电话,不给我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
舒依依的手术下午三点半准时开始,小雪四点半就要从icu转入普通病房,而我,还在前往警察局配合调查的路上。
实在分身乏术,我只要拜托了秦楚萌,请正在休假中的她过来医院帮个忙。
现在比起舒依依,担心更多的反而是小雪,她不知怎么就认定了我是杀害孩子的仇人,之前在icu里头有专人看管着,现在转入了普通病房,难保不会因为仇恨上脑而作出什么。
报复我事小,如果跟舒依依一样做出些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那我可真是不知道该要如何承担了。
舒依依跳楼的案件事发地在如峰谷,根据属地管理关泽,必须去到那附近的警局,路途遥远,纵使下午一点钟就出发了,也并没有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多少。
我当着警察和律师的面,回忆了当天下午发生的事,警察完整的记录了下来,做了相应的补充提问,在律师的首肯下,我都照实回答了。
出来之后元助理问律师,此次的事件如有有人想要借题发挥,是否有可钻的空子。
律师应该是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听到他的问题,几乎没有太多思考就回答道:“空子的确不少,如果有恶意的对家试图找出话题炒作,那光就这件案子来说的确很有发挥的空间。”
其实不用律师亲口说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必大家也早就知道了。
律师见我们都不做声,就继续补充道:“这种时候,舒小姐除了需要注意言行举止,更应该注意人身安全防范才是。”
我只有沉默的点头,在这场所谓的争斗战中,我的作用怕早已经明确了,井铎自以为可以利用的一张挡风牌而已。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医院,柯律师,回头联系。”
辉漠总能在几乎第一时间就把握到我的情绪变化,打了招呼就准备带着我先走。
柯律师还是有些不放心,递了张名片给我,让我有事一定要第一个打他电话,千万不能冲动擅作主张。
强装镇定的到了医院,正赶上手术时间,舒依依已经做好了术前准备,正在推去手术室的路上,爸爸一路俯腰跟在床边,因为紧张,走路都有些踉跄。
到了手术室门口,舒依依还是紧紧抓住爸爸的手,不愿松开,医生好说歹说才安抚了她。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爸爸这才瘫软地坐在了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不愿说话,我看着他这样无助的样子有些难受,却又给不了任何安慰。
突然被一股力道拖的向后退了几步,一个不稳直接撞到了什么上头,我吓得差点尖叫,转过脸才发现是井行。
看到他的脸的瞬间,我一时有些绷不住,身后是脆弱的爸爸和正在手术室的妹妹,身前即将面对的是未知的圈套,我心里的弦丝丝断裂了,不知不觉的,脸上就被滚烫的泪水沾湿了。
井行没说什么,只赶紧用风衣罩着我,把我带回了休息室,一直等我坐在了*的沙发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
我回过神,就着急着往外走,“我得回去手术室,我爸还在那。”
*还没离开沙发就被井行一把拽住,带着我一起跌回了沙发上,用胳膊束缚着我,“元思培在那,你不用着急,冷静下来再过去!”
“我好了。”狠狠的吸了鼻子,害怕井行不相信又说了一遍,“我很冷静。”
他抹了一把我的眼泪,“这叫冷静?冷静的人会这样?”
我跟着抹了一把脸,沉着气说,“我得回去,万一有事我得签字。”
“你这样回去不是成心招惹你爸难受?他都多大年纪了,这点道理还不明白?”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能够抗拒的理由,只能无力的重复。
井行叹了一口气,起身拿来一盒抽纸扔给我,又因为受不了我的低效率,直接动手帮忙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