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去世的早,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已经默认唐阿姨就是爸爸原配,应该也就只有侦探才会这么快摸清楚了。
我点点头,表示默认。
“这些跟我要查的人有关系吗?”
“当然。”
陈哥耸了耸肩膀,侧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看看吧,舒小姐。”
我突然觉得有些没由来的口干舌燥,刚把信封拿起来,还没来得及打开,辉漠突然按住我的手,神情有些紧张。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打开之前,最好有思想准备。”
“什么思想准备?”
说着话的同时,信封已经被打开了,几张照片顺着信封口滑落下来。
只看略略看过几眼,我就立即明白了辉漠的话是什么意思。
唐雪梅,她这回怕是“一家三口”的旅行。
陈哥并没有被我的情绪影响到,坐在对面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这个男人就是陈国锋,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板,主营业务跟你父亲的公司差不多,一周前跟唐雪梅和舒依依结伴去了瑞士,从行程安排来看,应该是去度假的。”
建材公司……度假……
看来我这个所谓的后妈,已经不声不响的在背后捅父亲刀子了,从公司到女人再到女儿,看样子是都十拿九稳了。
难怪……
难怪爸爸会在公司最需要人的时候,还整天呆在医院里陪舒依依。
难怪在经营一向不错的公司,会突然变得艰难至极。
难怪我妈妈的项链,会被人卖去拍卖会上。
我的大脑已经被事实的真相打击到失去反应能力,木讷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瞪着睛放空地盯在照片上。
辉漠晃了好几次之后,我才恢复了知觉,呆呆的问了一句“你说她们怎么就是不肯满足呢”。
霸占了妈妈的一切,又抢走了我的所有,现在,干脆爸爸都想抛弃,只留下公司。
辉漠当然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只能安慰我没事。
陈哥安慰说还有个好消息,“根据调查到的情况看,其实还得感谢他们这么明目张胆。”
“什么意思?这种人有什么可值得感谢的?!”辉漠显得比我还要激动。
“这趟旅行应该是提前庆祝,为了成功挖到项目,”陈哥一边说一边看了我一眼,补充道,“我是指从舒家的公司里挖到。”
从刚刚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心里头就已经浮现出了这不好的预感,果真,最差的预感总是会变成现实。
与我的淡定不同的是辉漠的激动,他听了这话,比我还坐不住,无比认真地开始跟陈侦探打听起我爸公司的情况。
简言之就是经过唐雪梅这一通折腾,公司现在岌岌可危,差不多连工人工资都要发不出了。
怪不得爸爸前几天都把主意打到基金上头去了,原来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到了现在这种时刻,我才竟然发现内心深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作祟,这种情感让我不得不承认有一种联结叫做至亲血脉。
我将手中的照片揉成一团,强逼着自己尽量冷静再冷静。
陈哥赶紧安慰我,“你爸公司的亏损应该还有的救,最多就当这两年做慈善了。”
这两年……
何止两年,二十年都还不止……
从我爸娶了唐雪梅这个女人,到舒依依出生,再到她长大成家,这一路走来,砸进去多少心血根本数也数不尽。
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可以说和人财两空完全没有分别。
“我爸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吗?”
“应该知道,不过大概不会这么清楚。”
我的心里只想冷笑,同床共枕的人有了异心他怎么可能会完全没有感觉,我只怕他明明心里清楚,却还硬要粉饰太平。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下一次损失的就不是妈妈的项链那么简单了。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就干脆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