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悠,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外面。”
“那正好,你来我这里一趟!”他像是镇有什么事,说话急冲冲的。
“不好吧……”我悄悄看了一眼井行,果然脸色不佳。
“你来,车费我给你报销,井扒皮那边我去说,有重要的事!”
“到底什么事啊?”
“神秘画家黎白的事,怎么样,来不来?”
“黎白?”
我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井行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盯着我。
“早上黎耀打电话给我,说手上有黎白几张画,要打包五十万卖给我。”
“五十万?!”
……
黎耀也太黑了,我那几副破画要是能这么值钱何必还去小公司里头做会计呢,边画画边带兜兜不好么……
“我没答应,只说要考虑一下,结果他下午就把画全送来印象里了,现在全在我这儿躺着呢。”
“有多少啊?”
“头十幅吧,不过有几幅明显是滥竽充数的。”
……
那几幅应该真的是黎白闲着没事画来打发时间的……
“那个,我现在不方便,要不明天,不,后天,后天我再去吧。”
“礼拜一?可以,那我让司机去观山接你。”
挂了电话我立马去观察井行,心虚的说了句“是辉漠”,毫无例外,那张脸已经阴云密布了。
“怎么不明天去?光黎白两个字不是都应该能让你迫不及待吗?”
毫不遮掩的嘲讽……
只是我现在没有本钱反驳,只能沉下性子。
“明天周末,我想在家陪陪兜兜。”
“又是儿子、又是朋友、又是初恋,你挺忙。”
“不是初恋!那些画,应该都是我画的。”
当初画的那么辛苦,还不是因为猪油蒙了心,想给他买礼物。
“黎家的事,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居然能让他把脑筋都动到画上头去了。
井行瞥了我一眼,“严重你准备怎么办?”
是啊……严重我又能怎么办……
他见我不作声,反倒好像气消了点,居然主动把话题又提了起来。
“那点大的项目就算彻底崩盘也没多可怕,怕的是他自己蠢,跑去借高利贷。”
“高利贷……”
我只觉得一阵晕眩,光是听到都会让人发自内心感到恐惧的一个词。
不敢想象这段时间黎父黎母会面对怎么样的境况,原来他们是在这样的绝望之下才来问我要钱。
“井行,你可不可以……”我找不出任何别的办法,现在唯一能帮到黎家的人就是面前这个人。
“不可以!”井行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我早提醒过,是他们自己蠢。”
“是,是我们蠢、是我们错,可是现在,总不能看着黎家完蛋,那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黎白的心血是吧?”
井行转过脸看我,前方的红灯已经变绿了,身后立时响起一片喇叭声。
他恶狠狠地踩下油门,“舒锦,我劝你最好闭嘴!”
我绝望的低下了头,知道现在这种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无用了,兜兜还在车上,我不能把他惹怒。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观山,井行停好了车就直接走过来开门抱着兜兜就上了楼。
我尴尬的放下已经伸在半空中的手臂,提着东西跟在后投进了房子。
阿英过来帮忙一起收拾篮子,好奇的向我打听下午的行程当中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我兴致淡淡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应的,只记得她那张羡慕满满的脸。
一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连兜兜醒了都没有察觉,他交了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给他倒了杯水,很快他就又睡着了。
井行吃完饭就上楼了,一直没出来也没说让送咖啡,我就这么趴在兜兜的床边等着,凌晨三点被冻醒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一觉醒来脑子立马又清醒了,乱七八糟的又开始琢磨那些事,我想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等井行不在家的时候先偷偷打个电话给黎伯母,问问清楚究竟欠了多少钱。
勤劳如井行,就算是休息日也都坚持早起,我心想反正兜兜也要吃早饭,就顶着一对黑眼圈起来准备好了早餐。
刚把咖啡送到手边,他就直接交代,“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出门?去哪里?”我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