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什么?肯定打掉他?”
井行的抢话让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才会说出这样恶毒的揣测……
“肯定不会一走了之!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舒锦,你真是狡辩鬼才,故意让孩子姓黎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他是无辜的呢?”
“那是因为——”
我话还没来及说完,房间里灯突然亮了起来,清明的光亮把好容易鼓起的勇气也照得无影无踪了。
井行就站在对面两步开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像是要把人看穿一样。
元助理打来电话,说是怕不方便,主线路测试没问题就先给这附近送了电。
挂了电话,刚刚的对话却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的手都还在发着抖。
原来在井行的心里,就连孩子的姓氏都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那些流水、合同、视频,那样多罪恶的证据,他却还是能够底气十足的装正义使者,口口声声要原谅我过去所谓的背叛。
站在花洒下,想到过往的种种,忍不住彻底崩溃了。
我告诉自己,眼泪无法解决任何问题,为了不明不白离开人世的黎白,为了还没找回记忆的兜兜,必须留下来!
早上六点,在闹钟声中我准时醒来。
原计划是今天就要离开,我来了这里都还没正经逛过,也想买点什么特产之类的,于是提前定的闹钟。
本来还担心起太早会不会没有篷船,没想到船夫早就精神抖擞地站在岸边等着渡客了。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河面上缠绵着一些薄雾,宛若害羞的少女不愿揭开脸上的面纱。
到了河对岸,一路跟着人群走,很容易就找到了小城最繁华的街道。
早餐铺的生意已经开张,青石板的两边直接摆上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坐了食客,烟火气十足。
旁边的商铺,更是直接放了把梯子就在门厅里招呼起了生意,看得出小城居民彼此都认得,买卖做得像是拉家常一般亲切随意。
“姑娘!”
“姑娘!”
我正走着,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叫,转过头看见一个中年大哥确实在叫我。
他见我疑惑,赶忙把手里的摩托帽往头上比划了一下,笑着说,“是我啊,姑娘,不记得了?”
我见到他的帽子,立马就想起来,是雨夜里帮忙报警的大哥。
“认得认得,不好意思大哥,我一下子没想起来”
“没事,我也是看你这身衣服才认出来的,你是来旅游的?”
我答了是,告诉他自己今天就要离开了。
大哥显得很遗憾,热情的邀请我下次有机会再来。
临道别前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哥,那天晚上,你没说碰到我了吧?”
他似乎愣了一下,立马摆着手说,“没有没有,你放心,我答应的事肯定算数的。”
我见他表情不大对,就安慰他说了也不要紧,不用放在心上。
他犹豫了一下,极不好意思的说,“姑娘,是这样,那天晚上那位先生以为是我救了他,硬是给了一万块钱报酬,其实要真算起来人应该是你救的,我……”
原来是这样,我赶忙推辞,“是您报的警、叫的救护车,怎么会是我救的人呢,大哥你就放心收下这笔钱,不用客气的。”
为表真心,我接连又说了好几声谢谢,大哥红着脸非常不好意思,从旁边摊子上赊了一包特产,连着自己的号码一起硬塞给了我,热情地欢迎我下次再来一定要找他。。
我不好拒绝,就收下了,又再买了几样比较有特色的小物件,提着一起回去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才九点还不到,本以为会很安静,没想到刚进门就看见了井行和元助理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里。
元助理先看见我,急忙挂了手里的电话,喊着回来了回来了。
井行跟着转过脸看了一眼,没做声,表情不怎么好。
元助理赶忙迎上前打圆场,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寒暄道,“原来是去逛街了。”
我看见他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可是完全摸不出头绪,不过估计大概是什么又惹到井行了吧。
于是,熟门熟路的道歉说早晨起得太早没事做就想出去逛逛,怕打扰大家休息所以才没打招呼,下次出门一定留便条。
井行起身瞥了我一眼,晃进了餐厅,只丢下一句话。
“手机不用就扔掉。”
手机?我打开一直放在包中的手机,未接来电上红色标记的17格外刺眼。
除了6个元助理的,其余全是井行的号码拨过来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
因为烦安菲儿不停歇的消息,我就把手机设成了静音,早晨起来忘记调回来了。
“舒小姐吃过早餐了吗?如果没吃就一起吧,十点就得出发了,时间有点赶。”
我摆摆手表示吃过了,就说自己还是上楼收拾行李。
其实压根没什么可收拾的,毕竟来的时候就是孤身一人绑来的。
随便找了个袋子把买到的特产装好,等着他们吃好了饭就一起出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