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觉得不好意思极了,为自己刚刚还在暗暗怀疑人家是不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而感到愧疚。
她坐在床边看着我喝汤,欲言又止了几次之后,终于咬了咬下唇,问道,“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可以问你吗?”
我似乎有点预感到她想要问什么,不过也没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你……你当初跟黎白……你们……”
果然是这个问题。
“我们只是同学、朋友,我结过婚,你不是也知道吗?”
“是,可是,黎白他不是为了你才……”
我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心里还是像被刀子狠狠剜了一下似的难受。
她见我表情不对,立马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你们一直很要好,所以,所以……”
秦楚萌喜欢黎白,这事整个学校都知道,大概只有黎白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非得跟人家以兄妹相称。
他就是这种温柔的个性,不忍心伤害任何人,可也就是这样人,最后反而被伤的最深。
“我跟黎白只是好朋友,交心的那种。”我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
这一句话,竟然直接把秦楚萌说哭了,她的眼睛瞬间就通红的,眼泪像脱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砸在被褥上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笨拙的将抽纸递给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又不敢随便问。
等到她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痛苦变成了抽泣,我才敢试探性的开口。
“黎白跟你说了什么吗?”
我记得黎白当年好像交过一个女朋友,不过不大顺利,因为连我都还没见上面就说分手了。
秦楚萌没有回答,兀自抽泣了一阵就借口还有事要忙着急的走了,空留我一个对着鸽子汤发呆。
整整一下午,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躺在病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考着,一会想到黎白一会想到兜兜,一会又想到秦楚萌那张哭泣的脸。
一直到感觉眼前模模糊糊一片黯淡了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又到晚上了。
我正准备把鸽子汤加热一下继续喝的时候,井行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你不躺着在干什么?”他一看到我就皱起了眉头。
“我热一下汤。”
这理由应该很有说服力,因为井行没有继续质问。
他侧了侧身子,将身后的人引到边上。
“这是我助理,元思培。”
“元助理好。”我端着鸽子汤穿着病号服的样子很不讲究。
“我明天去张家界,他会留在这照顾你。”
“啊?这……”我有点尴尬,哪有找个男助理来照顾女病人的。
“你别多想,思培只负责每天给你送三次饭,其余的时间,我想你有手有脚,也不需要照顾。”
他意有所指,明显是已经知道我憋不住闷出门溜达的事了。
“其实餐厅可以送餐,不用这么麻烦的。”
“我都忘了你社交能力极佳,这么快就把医院全摸清楚了。”
论噎人,井行排第二,整个灿州大概没人敢排第一。
我只能见好就收,“那就麻烦元助理了。”
年轻的男人礼貌的点点点头。
我其实还有几个问题憋着想要问井行,奈何他始终不差遣元助理出去,没办法,我只好凑到他跟前,尽可能降低声音。
“井霁今天怎么样,幼儿园还习惯吗?”
今天是兜兜入园的第一天,他都好久没有正经上学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哭了。”
“那你有没有哄他?千万别哄,闹几天就好了。”
“我没去,不知道。”
“那你明天记得告诉陈姨他们,小孩子都这样,再去几天,习惯了就懂了。”
“明天我飞张家界。”井行瞪了我一眼,“我儿子比你懂事,管好你自己。”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小,至少元助理是听见了,还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表示没事。
这种尴尬算的了什么,我早已经是金刚不坏之身了。
井行大概是忙着要赶回去处理出差前的工作,呆了一会儿真就带着元助理走了,临走前也的确没忘了来这的使命,给我丢下一碗新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