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互相推搡之间,突然有人开门,转回头看到竟然是井行,一时间我和辉漠都楞在了原地,他是没反应过来,而我是莫名的心虚。
井行凌厉的目光好似询问我们在干嘛,我犹如触电般的弹出一米开外,以示清白。
“活还没干完?。”
一时间我居然分不清这话是对辉漠说的,还是我说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赶紧收拾清理工具准备离开。
“苏悠,那咱们下次再聊。”辉漠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心,语调轻松自在,听着好像我们之前刚刚有一番极和谐的交流。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加快脚步只想赶紧逃离。
路过井行身边时被他一把捉住手腕,掌心间灼热的温度让我居然有点脸红。
手腕被捏的更紧了,我下意识抬眼对上井行那张乌云密布的脸,“我很好奇聊的什么,竟然让你脸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挣扎着想要退开距离,好令自己能不要这么紧张。
显得这种状似反抗的举动更加得罪了井行,他更用力的抓紧了,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井行你回来了,正好,”辉漠及时出声,“三幅画都挂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井行并没有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反而顺势转过脸去问辉漠。
“你跟我家里的下人有什么可聊的?”
他有意把“下人”两个字说的格外重,我知道这是有意的,因此觉得十分难堪。
“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下人上人的,人家姑娘在你家工作而已。”辉漠却并不吃这一套,“我只是邀请她有空去印象里逛逛。”
井行冷哼了一声,我没有抬头都能感受到头顶上方投来的死亡死神般的凝视。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可真有本事……”
我只恨不能当场脚底下裂开一条缝来掉下去,立即从这个房间里消失。
“我没有……”
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可我总非要替自己辩解。
“井行你别误会,我只是欣赏她对于画的悟性而已,艺术上的知音。”
听了这话,我发誓比起自己钻地缝,更想立即缝上这大画家的嘴了。
“好吧,我承认,”辉漠大概也忌惮于井行的严肃了,耸耸肩直白的说,“我觉得她应该很有绘画方面的天分,在你这工作有点浪费了,所以想挖她去印象里。”
我天!
这是什么剧情发展,我耳朵应该没有聋到这个地步吧。
这自负的画家未免也太好为人师又自以为是了吧……
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井行冷冰冰的挤出几个字,看不见表情但也足够能够想象的到。
“你想走?”
“我不想!”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
想起自己是花费了怎么样的代价才能被允许留在这里,别说兜兜暂时不在这里,就算他这辈子都不再回到这栋别墅,我恐怕也无法再离开半步了,因为,这里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母子联结。
“听到了吗,辉漠,让你失望了。”
“我知道啊,”辉漠满不在意,“刚刚她已经拒绝过了。”
当着井行的面,辉漠没再坚持什么,很轻松的模样就要离开,只是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是低着头看地毯,装作不知道。
井行看辉漠离开了,也就渐渐松下了力道,手腕终于得到解放,木木的麻麻的。
“再有下次,我保证不留你。”井行极冷淡的留下这句话就要走。
我赶忙追上去,还未完全消逝的紧张让我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可是好不容易才碰见他回来一次,实在不能不问。
“井霁在老宅还好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兜兜已经在老宅住了小半个月了,仍然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意思,我实在是不安。
井行停下了脚步,回身看我。
“我很想念他……”我不安的抠着手指,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一个回复。
“你也配?”井行回答简短明确。
我迷茫的瞪大了眼睛,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一星半点的情绪,可是走廊的灯光太强,刺的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踏着步子几秒之后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
我无奈在心底里的嘲笑了一下自己,回到书房里拎上匹配我身份的清洁工具,跟下了楼。
井行的车已经又驶离了别墅,他这一趟回来,就好像专程为了撞破这一场窘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