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言不由衷的典范……
“那你也别想把兜兜从我生命里删除,没用!”
“是吗?”他突然笑开,笑容阴森恐怖,“你要不要去公安局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黎子希?”
“或者,让儿子自己选,看他是认你还是认我?”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可能惨淡极了吧,因为井行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
“舒锦,我早提醒过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是啊……他早提醒过的……
我的定位,是井家的下人、兜兜的保姆、他报复泄愤的对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突然陷入了无边的绝望,脑海里好像跑马灯一样闪过这三年间所有的画面,沙画一般的出现再消失,转瞬之间,一切都好似一场梦,而眼前这个人,就是这个梦的终结者。
万箭穿心,原来言语远比身体的惩罚更加狠绝。
“不是的……兜兜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妈妈……”
我听见自己梦呓一般的喃喃声,也不知是在反驳对方还是在自我麻痹。
“我早说过,背叛井家,会是你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
“我没有……”我颤抖着解释,以失败者的姿态。
“你没有?那怎么解释黎子希这个名字?”
“欠黎白的,我……”
这个名字成功踩到井行的痛脚,他发疯一般的把手里的电话向我砸来,机器擦过我的脸笔直的撞在墙上,把一副油画的画框直接砸裂了,玻璃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也让我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他的脸色白的吓人,脖子却通红一片,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毕现。
我害怕极了,喉咙里干的要裂开一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突然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叮玲玲的清脆极了。
愣了几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在响。
低头才刚按下通话键,安菲儿尖细的声音就急不可待的传了出来。
“你又跑去跟哪个野男人厮混了,还不死回来做饭?”
我这才想起来做完饭的事情,都已经这个点了,难怪她会炸毛。
“我该回去做饭了……”
没办法,我连自己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不服软大概这辈子就被关在这里都是有可能的。
井行迟迟不出声,似乎是还在缓和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踩了个巨雷,只能等着他消气之后再下令把我送出去。
至于是跟来时一样绑着出去还是光明正大走出去,都无所谓了。
安菲儿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每次接起来就只有咒骂声,我开始还能好言好语的解释说是自己迷路了,马上就会赶回去的,几次下来也懒得再搭理了,就随手机响去,反正吵的也不是我一个人。
等了约莫有头十分钟,井行终于动了,他走过去,弯腰拾起地上的手机塞进口袋里,也不管我,自己就走了。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琢磨着现在是怎样,是风暴解除了还是被扔在这了?
还没琢磨出头绪呢,就看见两个黑衣人进来了,慢条斯理的替我戴上眼罩又一人一边锁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外送。
七拐八绕又是走又是车的路程之后,我被扔下了车。
摘下眼罩环顾四周,原来还是之前上车的地方。
井行这人,做事可真是够绝的……
手机还在响个不停,吵的人烦躁极了,我于是干脆直接关机,一门心思放在爬山上,哼哧哼哧走的带劲极了,没一会儿后背就渗出了汗。
流汗使人清醒,清醒到脑子里只剩下刚刚井行那张惨白的脸。
印象中,认识这么多年这样的脸色除了今天也就见过一次而已,那次是我们正式签字离婚的前一晚。
也跟今天一样,以他强压下怒火离开而告终。
再之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面,连离婚协议书都是他签好了差人送给我的。
想到这,我突然非常害怕,害怕从今天起自己再也回不去那栋别墅、再也见不到兜兜了。
我飞快的就下定了决心,决定等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就找井行认错,哪怕跪地求饶都行!
15号别墅门外,有几个姑娘在来回踱步,一脸绝望的样子,她们远远的看到我,表情立即明朗起来,一齐朝我跑来。
我认出她们其中有两个,是刚刚在保姆车上给安菲儿端茶倒水的小助理。
看来是把我当救世主了,替她们受死的那种。
“苏悠姐,你怎么才来呀,菲儿姐都等着急了!”
“是啊,快快快,食材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赶快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