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什么也没有。
女友叹了口气,笑我可能门没锁好吧,居然被风吹开了。我暗想这里虽然冷,可是风还没到能刮开大门的地步啊。两人于是走了过去想带上门。
楼灯嚓的一下忽然亮了。而且比平时要光亮数倍,一瞬间把外面照的清清楚楚。
当时我宁愿是黑暗一片,反正自欺欺人什么都看不到也好啊。
可是我们都看到了。门外整齐的摆放着两双鞋子。
是的,两双,一双男士皮鞋,一双儿童鞋。那天看见的鞋子又回来了。室友却笑了笑。
“这么差劲的把戏。”她用垒球棒把两双鞋像击打高尔夫一样打了出去。很奇怪,这次并没发生别的什么事情。
当时我在想,可能真的是自己太多心了,或许是学习压力太大搞得自己神经紧张出现了幻觉。
晚上,我们两个相拥而睡,依然听见楼上劈劈啪啪的声音。我也没去多想,只当是那是那孩子在玩耍,不过问室友,她迷糊地说什么都没听见。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先走了。可是当我换鞋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却发现了她的黑色的运动鞋却安静的躺在门口。
她没有穿自己的鞋子走。而我检查了一遍,我的鞋子都在。
她到底穿了什么走的?
那一整天她都没来上课,也没有听说请假。我打给她电话,才知道出事了。
等我来到医院,原本热情的室友满脸痛苦的躺在床上。居然浑身帮着绷带。还好伤势并不是太严重,有几处骨折和擦伤。来的时候我大概知道,她居然是被车子撞得,我纳闷了,一向反应和动作都很快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我连忙问她。
“早上起来,我发现自己的鞋子不见了,看你睡的很熟,没叫醒你,自己在鞋架那里拿了双鞋,穿的很不舒服,我打算回家来换鞋去跑步。但没想到脚上越来越重。”
“越来越重?”我奇怪地问。她点了点头。继续说。
“是的,而且那鞋子仿佛感觉越来越紧,就快要陷入肉粒一样。当我准备过马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被灌了铅似的。根本迈不开步子,最后居然像被粘住了,动都动不了。我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鞋面居然被深深按了下去。
两只脚都是,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两只手的印痕,接着,就是一瞬间,我绝对看到了,一个小男孩跪在我脚边,用双手按着我的鞋面,居然还抬起头冲着我笑。
我当时吓傻了,直到一阵汽车喇叭声才把我拖回现实。
接着一辆汽车直接朝我撞了过来。还算幸运,那车速度不快,而且司机反应及时,不过车沿还是带到了我。结果左腿和肋骨骨折了。不过我很知足了,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说完,她叹了口气。我感到非常内疚,如果不是我胆小叫她来陪我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临走的时候,她劝我赶紧搬家。
“你的鞋子呢?”我忽然问她,“我家并没有少鞋子啊。”
“一双白色款式很旧的女式皮鞋。我在你鞋架拿的,出事后就没找到了,现场也没有。我还纳闷,为什么你整个鞋架上都是一模一样的鞋子,难道你想学爱因斯坦么?”
“整个鞋架都是?”我大惊,因为我的鞋架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双白色的皮鞋。
“是的,”室友斩钉截铁的点头,“否则我也不会穿一双那种鞋子上街。”
“看见白*式皮鞋的都回发生意外。”那女人的话在我耳朵边上回响。
我整个人天天处于精神半游离状态。
直到今天早上。这几天我无论做什么都能看见那双白色的女式皮鞋。有时候我从床上醒过来就能看见本来在床下的拖鞋却变成了那双白色的女式皮鞋。我想我快神经衰弱了。想去找楼上的那个女人聊聊,但她也说无能为力。
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发现家里没有别的鞋子了。
我把自己缩到墙角,整个客厅都堆满了白色的皮鞋,外面冷冷的阳光射在鞋面上,反射出惨败的光。放在我面前的只有一堆白*式皮鞋。到处都是。饭桌上,客厅,地板,书桌,椅子,厨房。到处都是,整个房间几乎快变成白色了。我都快疯了,只好赤着脚跑了出来。
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平时见过您写的故事,所以我只好来您这里。”女孩终于说完了,我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穿鞋子了。
“奇怪的女式皮鞋么?”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搬走呢。”我问她。
“没有用,我没其他地方去,无论走到哪里,在学校我也能看见那白色的皮鞋,但别人都看不见,而且我也怕再使得身边的人出现和我室友一样的事了。”女孩说话的时候半闭着眼睛,说着说着居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看来这么多天她都睡眠不足。
我帮她盖了条毯子。接着打了个电话给纪颜,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他。
这的确是件奇怪的事情。
纪颜答应了,而且很快赶了过来。不过只有他一人。
“黎正呢?”我问道,纪颜回答说黎正对自己父亲遗留的笔记很感兴趣,正坐在那里天天看呢,所以就没过来。
由于女孩睡得很熟,我们没有吵醒她,但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我家。我和纪颜只好去了里屋攀谈起来,也怕说话的声音打扰她睡觉。
与纪颜交谈过后,我们决定带着女孩去她租住的那个地方看看。过了会,她醒了,但还是不肯穿鞋。
“我怕穿鞋。”她抱着双腿缩在沙发角落里。纪颜皱了皱眉头。
“这样吧,我和欧阳轮流背你,你多穿几双袜子,这样光着脚走路很伤身体。”纪颜的话语很柔和,女孩感激地抬头看了看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都说现在女孩子喜欢骨干,但看上去瘦弱矮小的她一上来还是有些重量,开始时我背,可能长期缺乏锻炼,在电脑前坐太久的缘故,居然有点喘气。不过这次就当负重长跑算了。
由于是在路途遥远,纪颜也不再坚持不乘车。三人拉下一辆的士。
等我们来到那间民居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天色比较暗,像蒙了层灰的玻璃。
“对了,你能说说那房东什么样子么?”纪颜把女孩从车上背下来。
“很年轻,大概和你们年纪差不了多少,170公分左右,长相很普通。不过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喘气很厉害,脸上通红的,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冻得,说话声音很粗糙,像在磨砂纸。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拿了瓶东西老往嘴巴里喷。喷完后脸色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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