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看看,宋易笑了笑说。
我一开始吓坏了,后来才知道只是把整个人的身体埋进土里——那段时间学校在维修校舍路面,土质被翻动过了,那几天要过节,所以工程队也撤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们还是累的一身大汗。
他无助地恳求我们不要这么做,但大家只是笑嘻嘻地,仿佛在做游戏一样。”
“那当然,对你们而言,玩具没有发言权。”我冷冷地说,胡悦愣了下,叹了口气。
“我们只是让他的头露在外面,这样,远远看去仿佛一个人头摆在那里一样,大家还找来一些石子累在他面前,装作祭拜的样子,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谁知道开始下雨了,冬天的雨很冷,我们忘记了埋在土里的他,一哄而散跑回家了。可他还在雨里大喊,叫着别离开我。
等到我们想起来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反应了,双脸冻的通红,歪着脑袋望着天空。
这次大家真的吓坏了,甚至平日里和小霸王一样的刘霍凯也跟傻子一样没了言语,只是宋易依旧低头不语。
宋易说,既然是放假,学校里又在施工期,应该没人看到,干脆将他埋进土里。
这个提议得到了相应,我们把他挖了出来,又重新埋进去,而且尽量将坑挖深些,并且远离了本来要施工的地方。
我永远记得那个傍晚,低矮的校舍旁边,几个少年满头大汗的挖着一个大坑,旁边躺着另外一具早已经冻僵的尸体。
就这样,那人消失了,班里没有发生任何一点的异样,大家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觉得没有欺侮的对象了,压力更大了,再后来,他的父母来闹过,但也不了了之。
再后来,你转来了,大家以为你会是第二个他,不过没想到你却和他不一样。”胡悦说到这里,忽然看了看我,我没有说话,只是望向别处,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虽然初中,高中甚至大学毕业,十年多过去了,那个梦魇却一直纠缠着我们,我和宋易交往过一段,但后来分手了,因为他要娶市委办公厅主任的女儿,但他警告我,不准把那事情抖落出去,还为刘霍凯和他几个哥们想办法安排了工作。可是就在上个月,也就是埋下那孩子的日子,我们都收到一封奇怪的信。
信上说,他活得很好,那天他并没有死,只是身体暂时假毙过去了,不过醒来后他不愿意在回来,一个人去了远方生活,现在他过得很好,并希望宋易开个同学会,大家好好聚聚,因为他说要不是那次的经历,他也不会改变了,反倒是要感谢我们几个,再说,都是孩子时干的荒唐事情,自然不必追究。
所以宋易做了这个同学会,并且力求每个人都到,但他却没有来。后来的事情你知道了,刘霍凯死了,会结束后,我越来越害怕,我知道很快会轮到我了,我和宋易说,但他不相信,并且说今天晚上他会来亲自翻找尸体,如果不再,自然没那么多事情。”胡悦终于说完了,接着,看了看表。
“我不明白,既然有宋易,为什么还叫我来。”我奇怪的问她。
胡悦望着我,缓缓地说,“因为今天我看到,只有你,想去真正的去救刘霍凯。”
我望了望胡悦,笑着说:“希望你没找错人,其实,我很胆小。”胡悦也笑了笑。
我们等了半小时,却依然不见宋易。
但胡悦收到一则短信息。
短信只有聊聊几个字——救我,我在教室!
胡悦吓呆了,我和胡悦立即跑向教学楼。
一间间找过去,却不见宋易,最后胡悦说,不如去和以前班一样的教室看看。
果然,看见一个人躺在课桌上,胡悦马上冲了进去,我也跟了进去。
胡悦只是刚刚靠近那人,却马上倒了下去。我想过去看看究竟,但感觉手臂一阵刺痛。
课桌上的人爬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根筒状物。
“还好,还好多带了些。”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强烈的灯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原来我还在教室,但手已经反绑了起来。
眼睛还有些迷糊,但可以分辨到前面站着一个人。
是宋易,他依然满脸骄傲地望着我。
“幸亏我做事从来都是预留着,所以我从我母亲那里多带了两支针剂,你放心,只是普通的七氟烷混了些中草药罢了,最多让你暂时麻痹下身体,我没料到胡悦居然带了你来,看样子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宋易冷笑了下,从地上把绑住的胡悦拉起来。
“你知道么,校舍的翻修工作是我进行的,我以保留学校那颗百年古树的理由没让他们去动那块地方,我经常梦见他,所以不放心去看了看,结果尸体还在,而且居然栩栩如生,甚至他还在生长,生长知道么?那已经不是人了,刘霍凯已经死了,他几个哥们也死了,我知道杨起死了,当年就死了,他死了十几年了,可尸体根本没腐烂,连头发指甲都在生长,我把尸体挖出来了,就在这里。”宋易抬起胡悦的头,我顺着宋易的眼神望过去。
在我左边的墙角坐着一个人,仿佛睡着一样,头发指甲很长,看不清楚相貌。但是我看到那人的右臂上,被割去了一块肉,伤口还没完全好,继续渗着血。只是他得体型很小,别说是于宋易相比,就是娇小的胡悦也比他大一号。
“我不想死,更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下个礼拜我要结婚了,我不想让你再纠缠我,包括那个该死的不停敲诈我的刘霍凯。
于是我忽然一闪念想到了个办法。一个借杨起来除掉你们的办法。
你知道么,我祖上学医,知道像杨起这样死而不腐的尸体有多么神奇,只要吃下他的皮肉,远比那些所谓的下蛊要管用的多,而且关键是什么都不会留下,没有证据,一点都不会有。
所以开席前我给了刘霍凯一杯酸奶,混合着杨起血肉的酸奶。当时我还要装着期盼杨起能来的样子,真是可笑,还好那个笨蛋想都不想就喝了下去,本来想让你也喝了,不过想想如果酒席上同时死去两人,还如此诡异,多少有些不妥,所以,我就把你叫到这里。
我没想到,当刘霍凯发作的时候倒是我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原来这东西真的有效,杨起的仇恨让刘霍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有了这个,我想除掉谁就能除掉谁,一点痕迹不留,谁也不会再敢说我是没爸爸的野孩子,再也不会有那个无能的废物骑在我脖子上对我颐指气使了!”宋易英俊的脸变得狰狞起来,我完全不认识他了,或许说,我压根没认识过他。
“来,亲爱的,不会有痛苦的,喝下去就没事了,就当是我对你最后的爱。”宋易拿起一杯水强行灌进胡悦嘴巴里,后者竭尽全力反抗,却没有用。
那水杯的底部,沉淀着一缕缕如同丝状物的皮肉,水泛着浑浊的暗褐色。
我的脚还是麻木的,但还是想挪动过去。
但我没有动,因为我发现有人先动了。
坐在我旁边的那个杨起,或者说杨起的尸体,踉跄的爬了起来,走向宋易。
宋易没有看到,他背对着,只是想把水灌进胡悦的嘴。
但他从胡悦更加恐慌的眼神里觉察到了什么,他的手抖落了下,水倒进了胡悦的嘴巴和鼻子里,呛的她剧烈的咳嗽。
宋易放开了捆绑着的胡悦,呆滞地望着杨起。
杨起撕下手臂伤口的肉,塞进了宋易嘴巴里,并让他吞了下去,然后就瘫软在地上,尸体迅速的腐烂了,只剩下一具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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