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染，你怎么会和繁星那样说话。”
白轻染的房间内，她只能听到白胤沉痛的声音，看不到他的表情。
失望吗，生气吗，还是内疚。
自从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那时候的她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的，可是，世上有太多死亡抹不去的罪恶。
她太高估自己了。那段惊恐又暗无天日的经历足以将她击垮。
甚至，她自己都不能确定，那个不给她痛快，将她逼到绝处的到底是那个应该下地狱的男人，还是其他。
“我这么说怎么了？作为生养她的人，我提一点要求过分吗？”
白轻染的声音有着执迷不悟的偏执。
她知道，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很快就会糟糕透顶。
“那是一点要求吗？我不相信，我的妹妹是一个这么狠心的人，你对繁星，难道就一点爱也不剩？”
“爱？在我活的像条狗的时候，那是最可笑的东西。”
“我知道我是做了错事，但我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凭我们白家，连我一点的消息都找不到。既然你们没有来救我，现在又凭什么来指责我过分。”
白轻染不顾一切的大喊着。
白胤捂着胸口，脸色一白。
“轻染，你是在责怪大哥没用吗？”
同样的一句话，先前的时候，繁星也是这么问的。
“你后悔了吗？”
呵，白轻染讽刺的笑着，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像一块锐利的刀片一样，靠着刺痛别人来换取平衡。
只是，现在她这样乌七八糟的人生，如果不这样，又哪里让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轻染，我已经让老秦在准备了，大哥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她的眼睛当时摘下的时候手段太过粗暴，再加上失明太久，视力并没有办法恢复，但是可以安装义眼。
脸上的伤痕，也可以通过医学手段慢慢治愈。
至少，可以让她在外人眼中，不再是凄惨骇人的模样。
但是，白胤现在能做好的，也就是尽量去治愈她外表的伤痕。
至于心灵上的创伤，如果白轻染持续的封闭内心，他们的所有努力都会显得苍白。
“我，我的眼睛，她用了吗？”
“没有，她坚持要先找到你，如今她的眼睛时好时坏，都是靠着老秦给她用药吊着。”
“呵呵，以她的情况，要是再不换眼，不止失明，连命都会玩完。这可真是好一对被诅咒的母女，都注定会堕入黑暗。”
“你说什么？失去性命是什么意思？”
白胤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这次繁星过来，一直身体状况都很良好，他一度以为，这是很好的迹象，甚至，她可能不必走到换眼的路。”
“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反正那个死丫头很快也会因为奇奇怪怪的病症死掉，那种非自然出生的人，越长大，越多活一天就是断一天。这都是命。”
白轻染突然哈哈大笑，面色逐渐癫狂。见她情况不对，为了不引起骚乱，白胤只得派人给她打了镇静剂。
白轻染被人悄悄的送了回家，他还得继续去和来往的宾客寒暄。
从座位上起身，白胤在一阵疲惫袭来后感觉到了眩晕。
他扶着桌角，身边的人赶紧过来将他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