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
“再见。”
容六又笑道:“我现在就好期待明天了。”
“……”
肖腾毫不留情地当着他的面关上门。
他突然有点怀念容六大呼小叫鸡飞狗跳的时期了,因为收敛起来的容六似乎反而更危险。
肖腾躺在床上,在透过窗帘灌进来的夜风中安静地思考。
他是见过许多繁华世面的人,但说实话,容六的安排让他非常的舒服。
容六太会察言观色了。
只要这家伙愿意,几乎没有他做不好的事,讨好不了的人。
其实身为肖家长子,什么样的讨好伺候他都体验过,只是这有些不同。
与其说是殷勤,不如说是体贴。
或者说,是一种爱。
肖腾感觉略微怪异。 他没经历过任何热烈的仰慕。女孩子们多半矜持,再怎么豪放大胆的,也不至于多么主动,更不用说他多么令人望而生畏了。
男性就更不用提了,不在认知范围内。
对他有热情,又敢于展现热情的,容六是第一人。
他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可能为人所需要,真的是件不错的事情吧。
这一日容六又来找他玩,想玉树临风,但又黏糊糊地在他身边溜达不止,而后说:“对了,今天我家有个晚宴。”
肖腾看了他一眼:“怎么?”
他知道这个宴会,原本是与他无关的。但若问他想不想参加,他的回答必然是想。
那是政届名流的聚会。容家涉政颇深,早已四通八达,而对他这种代代从商的商人而言,这种场合就有些微妙,是以他一直想肖隐走从政这条路。
容六长叹一声,说:“我不喜欢这种应酬。忒无趣。”
“……”
见鬼了吧,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比这货更有交际花天赋的人。
容六居然还撒了个娇:“亲爱的你陪我去吧?”
“……”
容六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肖腾也没傻到那份上。
这一晚上肖腾站在他身边,自然而然又不亢不卑地见了许多人,许多对他而言很有用的人。
即使是敷衍的酒,喝多了也有点上头。生怕醉酒失态,眼看应酬得差不多了,肖腾便寻了个借口走开,让自己缓一缓那酒劲。
厅外的花园是个好去处,茂密的花枝在夜色和暧昧的灯光下提供了许多遮蔽,肖腾找了个地方坐下,背后是树,周遭是各色繁华的植物,可以掩护一下他的不胜酒力。
空气中有月见草和萱草花的幽然香气,他倚树坐着,居然不知不觉迷糊了一下。
惊醒是因为突然听见容六的声音。
前面的对话他在迷糊中并未听清,待得回神,只听得青年熟悉的嗓音在说:“哦,是吗?”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你何等身份,又何必和那样的小人混在一起。”
容六笑道:“肖腾也许是个恶人,但他绝不是小人。”
男人说:“你别怪我直接,肖腾的名声,你也是听过的,你比我更心知肚明。难听的话我就不挑明说了,龌蹉事他做的还少么?”
容六道:“其实肖腾是很有原则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很公平。我很欣赏他。”
男人叹口气:“我不是有心挑拨,但你看不出他是在利用你吗?”
容六哈哈笑道:“我欣赏他,看好他,为他所用又如何?”
“……”
“如果你要再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那恕我先失陪了。”
而后便是悉悉索索的远去的脚步声。
肖腾在原地又坐着,思索了片刻。
容六素来八面玲珑,很少这么不给面子。
这不会是酒喝多了吧。
肖腾起身整一整自己的衣服,悄悄从花
丛后面离开,绕了一圈,回到宴客大厅。
容六依旧在若无其事地和人谈笑风生,见了他,就过来问:“亲爱的,你去哪了?”
“喝多了,找个地方坐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