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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路上,季意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遗漏了,心中颇为不安,正冥思苦想之际,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季意掏出一看——沈刻!
原来让他不安的是沈刻,因为他们平时都是一起上学的!
季意战战兢兢接了电话:“喂。”
驾驶位上的夏知礼诧异地侧头看他一眼,他家少爷的语气太心虚了,就跟偷了腥的猫,被主人逮住行将教训。
那边沈刻问:“你还没起床?”
“……”季意强作镇定,“起来了,我已经上学了。”
“已经上学了?”
“嗯。我爸秘书送我。你也早点去学校吧。”
“……”
“喂?”
“嗯。”沈刻挂了电话。
季意看着手机发了一小会儿呆,反复猜测着,沈刻生气了吗?沈刻没有生气吗?
大概……也许……可能……任谁等了同学半天,结果同学一声不吭就先去学校了,都会生气的吧。
带着忐忑的心情,季意进了教室,瞄一圈,沈刻还没到。
郁言倒腾着塑料袋里的医用胶带与药水,检查完毕问季意:“你眼下怎么青了?是不是没睡好?”
季意:“没睡饱吧……那是什么?!”一眼瞥见塑料袋上明晃晃的药房logo。
“你生病了?”季意紧接着又问。
郁言慢吞吞地说:“我没病,昨天宋渠跟人打架了,受了点伤,中午我要给他换药。”
季意又是无语,又是忧肠百结:“怎么打架了?哪里伤了?重不重?”
郁言相当镇定,几乎可以称为习以为常了,“还好,破了点皮,小指骨折,脸有点青紫。你见到他的话千万不要盯着他脸看,他可要面子了。”
“这叫还好?”季意可是见过宋渠打架的样子,那就是一匹狼,这样的人居然会被打到小指骨折、脸庞青紫,可想而知经历过多么激烈的一场斗殴。
季意上下打量郁言,“你没事吧?”
郁言脸上油光水滑,睁着深褐红的眼睛,说:“我没事。”
“你不在现场?”
“在啊。他们打他们的,我在一旁喝奶茶。”
“……”季意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难道你会隐身术??”
“???”
郁言奇怪道:“什么隐身术?”
季意:“没人打你?”
郁言:“难道你希望有人打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很奇怪啊,宋渠跟人打架,你在一边喝奶茶?”
郁言明白过来,解释说:“宋渠打架有个规矩,就是不能碰我。”
“还有这样的事?他们也都遵守规矩?”
“嗯。”
不遵守规矩的都被宋渠打进医院了,出了院也要被宋渠花式揍上好几个月。久而久之,混混界都知道了这样一条规矩,宋渠身边的那个美少年,绝对不能碰,谁碰谁倒霉。
至于家长、老师、学校不管吗?那当然是管的,甚至闹到过警察局,但无一例外,混混是真混混,宋渠是真好学生,从小到大的班长,他一张口,没人怀疑他的话——就是别人先打他的,他是正当防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宋渠的底线就是郁言。
不过季意还是奇怪:“宋渠为什么打架?别人怎么着他了?”
郁言:“大多数情况下,别人没怎么着他,就是……”
“就是什么?”
郁言难得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总有很多男生往我面前凑。小时候被扒裤子,说我是女孩子。以为长大就好了,谁知道逛个街都会被小混混搭讪调戏。要不是宋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意看着郁言精致秀美的五官,想起自己被变态跟踪一事,不由得产生同病相怜之感,当个安静的美少年真难啊。
感慨间,沈刻背着单肩书包走进教室,淡淡地扫了季意一眼,而后落座在季苒身边。
季意磨磨蹭蹭挪过去,“来了啊。”
沈刻眼也不抬地“嗯”了声。
“那个,早上等了很久吗?”
“没有。”
“生气了?”
“没有。”
“……”果然还是生气了。
季苒看看季意,又看看沈刻,“怎么了?”
季意回答不出,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人莫名就闹起了别扭。
沈刻生气的后果很严重,最直接地体现在中午食堂大家一起吃饭,季意一如既往打着“减肥”的名义省钱,沈刻却没有打着“增肥”的名义投喂。
季意打了一饭一菜,汤免费喝,坐下好一阵了,不见沈刻将菜分给自己,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要,没滋没味地嚼着白米饭,就着小青菜,不时眼巴巴盯一眼沈刻餐盘里的糖醋小排、葱爆鱿鱼、西红柿炒蛋。
被宠爱的时候不当回事,失宠的时候才知道世态炎凉,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对你好。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季意与沈刻之间不对劲了,秦娆见季意蔫头耷脑的,饭菜十分寒碜,沈刻完全没有投喂的意思,她便夹了一筷子肉丝,还没送到季意餐盘里,沈刻一个冷眼扫过来,顿时吓得手一抖。
秦娆:“……”
季意:“……”
沈刻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投喂,别人也不许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