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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好。

“叔?叔!……”季苒红着眼眶跪在季意身边,双手颤抖不止,想碰却无从下手。

季意奄奄一息,头颅下很快汇聚一小片殷红,沁入柏油地面。

季苒猛然反应过来应该打急救电话,然而手机不在身上,慌乱四顾间看见自己的手机躺斑马线上,赶紧跑过去捡起来。手机摔裂了屏幕,但解了锁还能用。

季意的目光追随着他,发现季苒的白球鞋脏了,心想白色的鞋子就是容易脏,还那么爱穿……直到季苒走近,他才看清楚,季苒的鞋不是脏了,而是染了血。

然后他发现,季苒真的哭了,嘴唇一动一动说着什么,可惜他听不清。

不知不觉,大概也就两三分钟,季意身上不疼了,但他还是动不了,因为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如同泡在冰水里。

真奇怪,艳阳高照的,居然这么冷。

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紧接着反驳自己,不可能,我还这么年轻,连女朋友都没交过,怎么可能死呢?

如果他死了,季苒就真的成了孤儿,举目无亲,要多惨有多惨,早恋都没人管。

况且他还不知道季苒的早恋对象是谁呢,绝对不能挂。

绝对不能……

——结果还是挂了。

第2章医院

季意睁开眼睛,如愿看到医院雪白的天花板,鼻尖嗅到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气味。

他默默给自己点个赞:果然,坚强如我是不会挂的。

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给他换吊水,针打在右手上,许是时间久了,整条右臂冷如冰块。这让他回想起在鬼门关走一遭的滋味,张了张口:“护士……”

话一出口,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对劲,好像有点嫩?

护士格外温柔地问他:“怎么了?想上厕所?”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不过这不是重点,季意嗓音干哑、有气无力地说:“护士,我右手好冰,可不可以打左手?”

声音还是嫩,脆生生的像少年音,难道是刚醒来的缘故?

护士闻言说不行,“你左手那样子……冷的话被子盖着点胳膊。”说着帮季意压了压薄被。

这是单人病房,开着空调,室内温度适宜,盖上被子刚刚好。护士的话让季意心生疑窦,他左手怎么了?

季意眼皮低垂看向身体左侧,以为会看到极其惨烈的景象,比如被包成“木乃伊”,结果只是手腕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绷带而已。

双腿完好,身体其他地方也没感觉有多疼,可能是麻药还没过去。表面看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就是莫名觉得哪儿都奇怪。

他一个刚出车祸的人,当街被撞飞出去头破血流,里面有没有大出血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骨折也不知道,但脑袋绝对是受到严重撞击的,结果醒来头上连块纱布都没有?

不合常理,简直可以称为“怪异”。

护士嘱咐了句“好好休息”,推着治疗车走出病房。季意提不起精神说太多话,满腹疑问打算等季苒来了再问。

然而季苒不会来了。

来的是一位冻龄美女。

当时季意已经犯迷糊想继续睡觉了,眼皮一开一合,又被尿意惊醒,奈何四肢绵软,恐怕下地困难。

右手不能抬,待左手恢复一点知觉,却是一阵钻心的疼,让他怀疑左手是不是断了。忍着疼挪动左臂,想去按铃,居然连手指都不听话,始终软塌颓靡地虚握着。

怎么回事?真断了??

惊疑之际,病房门开了,一个冷若冰霜而又艳光照人的大美女走了近来,白裙红鞋小香包,一头波浪眼儿媚。

季意着实被惊艳了一把,疑惑地瞪着眼睛,走错门了吧?

美女显然不认为自己走错了门,相当优雅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地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呢。”

“?”又不是他想死的。

季意刚要开口问她是谁,那美女已经站了起来:“好好休养。”语毕便完成任务似的走了出去,简直来如风,去也如风。

季意:“……”你谁啊???

盯着点滴打进身体里,尿意越发汹涌,季意忍无可忍,自力更生扶着输液架,步履艰难地走向病房自带的小卫生间。

好在病号服裤腰宽松,单手不用使多大力便能解决生理需求。季意长长吁了口气,无尿一身轻。

只是麻药彻底失效,左手腕疼痛感越发明显,如万蚁齐噬血肉。

季意蹙了下眉,没死已是万幸,这点疼他受得住,只是……季意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霎时见鬼似的叫了一声,背脊撞在门板上。

银亮光滑的镜面上倒映的,赫然是一张清秀至极的少年的脸,黑亮水润的双瞳里布满惊恐之色。

季意嘴唇张合,镜子里的少年跟着嘴唇张合。

季意低头,总算发现身上哪里不对劲了,这具身体太单薄纤瘦了,视野水平线也低了许多,不知道身高有没有一米八。

显然,这不是他的身体。

季意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脸疼手也疼,不是做梦。

好一阵,季意就这么傻傻地站着,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为什么会这样?

不得其解。闻所未闻。

难道是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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