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倒是挺好，但叶星雨此刻来到研究所，视线凝固在眼前这碗猎奇的药上，笑容逐渐消失。
一碗比墨汁还黑，散发着淡淡腥味的不明液体在白瓷碗中流淌。
那气味、色泽，仿佛是染了色的榴莲炖上了微波炉，非常刺激。
叶星雨面无表情地捧住它，在一群顶着黑眼圈的白大褂包围中，闻了一下。
“呕。”叶星雨捂住嘴，“你们确定这不是从研究所下水道排水口直接捞来的？”
安托万笑道：“我们从基因药剂中检测出了一种新型深海鱼类的毒素，花了好大功夫才从深海海藻和岩石中提取了精华做解药，小家伙你可以放心。”
他一点都不放心啊！
叶星雨快被这碗解药熏晕了。
他咬牙跺脚，捏着鼻子喝光，几乎是立刻嘴唇都变紫了。这解药不但腥，且咽下去后有股钝钝的苦，灼热的感觉从胃里迅速升起，不过十多秒，他皮肤蒙上一层浅浅的红，垂着眼蜷缩在沙发上，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
疼。
好疼。
血管里像是流淌着岩浆，叶星雨觉得自己要融化了。
“救……”他环着双臂发抖，意识迅速变的模糊不清，数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围拢了他，不知是谁的大掌牵住了他的手，温暖又干燥。
…
“怎么回事。”季闻紧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不是说不会有意外的么？”
冷到像是带冰渣的质问，安托万脸上的胡须抖了抖：“正常情况，小鱼体内的毒素正在被抑制分解，很快就见效了。”
“呜……”又是一阵压抑的呻.吟。
叶星雨大汗淋漓，涣散的眸子睁开，他浑身的骨头都在发痒，和医护人员几个拉扯间，身条忽然如同雨后春笋般迅速拔高生长。
他软软歪倒，衣衫被撑裂，乱七八糟地挂在身上，露出叶星雨好看的腰身和背脊，匀称的肌肉仿佛在发光。
“好疼……我好疼……”意识不清的叶星雨小声喊着，谁的手凑过来扶他，都会被他一下拽住，难受地往他的胸口放。
“……”季闻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只留下安托万，“现在也是正常情况？”周围人走了，季闻成了唯一目标，叶星雨胡乱挥舞的手抓住了他，立刻就树袋熊一样缠过来，抱着季闻瑟瑟发抖。
他的身子还在长，从十多岁小孩的模样，迅速变成了十七八岁的模样，圆润小脸上的婴儿肥消退，眉宇纤长俊秀，这种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青涩风情，只一眼就看得季闻呼吸迟缓，心弦缭乱。
“是的季总。”安托万眼观鼻鼻观口，目不斜视道。“再过五分钟左右，小鱼少爷会恢复他病前的身体模样然后清醒，只是初代解药药性可能会不太稳定，到时候出了什么副作用，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话音未落，叶星雨就醒了。
他停止了颤抖，腾的一下弹坐起来，但身体的恢复并没有安托万说的那样回到二十多岁，而是静止在十七八的少年样。
季闻道：“你醒了？”
“……”叶星雨垂首盯着双手的目光挪开，看着季闻，瞳孔逐渐聚焦。
几秒钟的诡异沉默后，叶星雨忽然歪了歪头，结结巴巴喊了一声：“爸、爸爸？”
季闻：“？”
喊了一声后，叶星雨露出个笑脸，欢呼一声扑向季闻，二哈入怀一样开始了巨型撒娇。
“爸爸……我好想你。”“最爱爸爸了。”“爸爸再抱我一下！”
季闻：“？？？”
他手忙脚乱地撑住这个巨婴，用外套把他条条布片下露出的身子裹好，一不留神还被叶星雨十分响亮地啵了一口。
安托万尴尬紧张地假装没看到，望着天花板道：“看起来，初代解药的副作用就是让小鱼少爷的心智和记忆力略微退化了，哈，哈哈哈……”
他赶紧记录下来这些宝贵的数据，眼看着季闻的脸色迅速变黑，赶紧高举双手夸张道：“季总别气，这次试用的解药量不多，不出三天小鱼就会恢复服用前的状态，我保证！”
季闻一字一句：“三天、服用前？”
安托万含糊应了一声，火烧屁股一样逃离了房间。
……
如果说身体变小后的叶星雨，是上天给季闻的惊喜馈赠。
那心智跟着变小了的他，就是季闻的一场痛并快乐的噩梦。
将粘人的叶星雨带回家，季闻苦口婆心，“叫哥哥，我不是你爸爸。”
第n+1次纠正未果，叶星雨委屈地眯眼，哇的一声大哭。“爸爸不要我了，爸爸是坏蛋。”
他是真的哭的好伤心，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季闻不愿意被他抱，只能不断往他怀里钻，眼泪糊了季闻一身。
叶星雨十七八岁的容貌，正是季闻悄悄喜欢的模样，被这样耳鬓厮磨地抱着，依赖着，季闻很快声音沙哑，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他的脸。
季闻：“乖乖，你先松开我……”
叶星雨：“不要。”
手臂上的肌肉鼓动，叶星雨笨拙地勒着季闻的腰，像是怕被丢掉的小狗，怎么也不肯松手。
年轻的身体，胡乱一勒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季闻怕把他弄伤，下手难免放轻，竟然一时挣脱不开。
“宝贝，你把手拿开，我们坐好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