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一则通知,她很快阅读完毕,默不声响的将报纸又放回去。
觉察出她的不妥,徐景弋蹙眉:“什么东西?”
她摇头回答没有,而他已经把报纸抽出来了,寻文找去,看到下方那条黑色加粗的讣告:
家父聂晨峰,原b省商协会副会长、d市商业联盟副主席、晨峰集团董事长、晨峰中学名誉校长,不幸于公元20xx年x月x日7时23分在家中病逝,终年59岁。遵聂晨峰先生遗愿,一切从简,谨定于公元20xx年x月x日8:00在d市殡仪馆进行遗体道别仪式。
特此讣闻。
不孝子:聂子钦
20xx年x月x日
☆、第27章vol10(2)
vol10(2)
穿着旗袍的美女服务员上来请示他:“先生,您刚点的活鲥鱼重一斤三两,您看可以吗?”
他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说:“好。”
不着声色的把报纸折叠收起,看着对面面色发呆的涂涂,他十分小心的找着话题:“不知道这家店做的好不好吃,我特意打电话问过婉琳,她说这家店的沸腾鱼最出名,只不过是用的料是鲥鱼,刺多。”他失笑:“待会儿我可得看好你,别给急诊的同事添麻烦。”
她没什么反应,只在对面“哦”了一声。
店家送上单点的小食,糖渍杨桃、蜜饯冬瓜还有炸鲜奶,都是她以前最感兴趣的东西。徐景弋动手帮她清洁碗筷,把筷子递给她,“尝尝看。”
她夹了一枚炸鲜奶,一口咬下去,把里面的牛奶溅出好远,她还烫到了舌头,扔了筷子哀嚎。
简直什么都不能让她做了,他只好夹了一只炸鲜奶,自己把里里外外都吹冷了,再搁到她盘里让她吃。
听婉琳说,这家餐厅有年数了,不久前才新翻修,味道做的很正宗,大厨刀功了得,脱骨切片特别快。
果然是这样,主菜很快就端上来,鲥鱼刺多,他仍是不放心的把鱼肉夹在自己碗里,细心的剔了半天,确保一根小刺都没有了,才用小碗添上汤,搁到她跟前。
本来以为万无一失,才动勺子吃了几匙自己的玉米羹,谁知道对面喝了一口鱼汤,又呛到了,大咳起来。
她原先简直无辣不欢,所以点的等级是“劲辣无敌”,现在把自己呛到了,咳得无比激烈,很快脸色就变得红透,连眼泪都咳出来了,徐景弋给她到了一杯水,端着水杯喂给她喝,一只手轻拍着她后背。
她喝完以后突然哭着骂了一句:“人渣!”而后转身拉开他的西装外衣,把头埋进他怀里,肩头耸动。
这边如此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大堂经理,跑过来要询问需求,却被他抬手止住。大堂经理识趣的退下,留他一个人站着,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
她哭了好一会儿才算完,自己钻出来,十分不好意思的揩鼻涕。
有一句话,他还是问出口。
“他伤你很深吗?”
涂涂握紧手里纸巾:“这个人渣,我想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
徐景弋点头:“有机会,我帮你戳。”
饭是吃不好了,匆匆吃了几口,徐景弋叫了新菜打包。送她回家去,下车的时候仍旧是不能放心,干脆送进家门。
保姆下班了,开门的是汤汤。
小毛头正鼻血长流,看到徐景弋跟在涂涂身后,突然冲涂涂大喊:“妈妈,我流鼻血了!”
涂涂慌张,顿时手忙脚乱,还好徐景弋反应快,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涂涂:“把菜放冰箱里,我带他去洗手间。”
抱着汤汤快跑几步,让他仰起头来,把毛巾沾了冷水担在头上。
“怎么回事?”徐景弋用手指轻轻的按摩着他的鼻侧,问:“撞到墙了吗?”
“没有,就是突然流鼻血了。”
无缘无故?蹙起眉头:“这样的次数多吗?”
“自从上次体育课撞到了鼻子,就经常这样了。”
这姐弟俩真是一样的不让人省心。
“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撞到鼻子呢?”
“唉你不要管那么多嘛!”汤汤有一点颇不耐烦:“你叫徐景弋吗?”
知道的还挺多,他的那个“弋”字,一般小学生可不认得。
“是。”
汤汤得意洋洋:“我查过字典,才知道你叫徐景弋。”
哦?查字典?抓到了把柄:“你在哪里见过我的名字?”
“在我……妈妈的钱包里。”汤汤仰着脖子鼻孔朝天,斜眼看他:“你喜欢我妈妈吗?”
演员做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太尽职尽责。徐景弋颇感头痛,看样子,他和未来的小舅子还有招要过。
给汤汤的额头换了一根毛巾,徐景弋问他:“你看书多吗?”
“还好吧,我妈妈经常买书给我看。”
“那你一定看过一本书叫《演员的自我修养》吧。”
汤汤的关注点果然被引导:“好看吗?”
呵呵。
把小人抱出卫生间,他才说:“等我买给你看。”
涂涂刚把父亲搬到床上,她从卧室出来,关上门,随口问:“要给他买什么?”
徐景弋伸出小指来在汤汤眼前晃晃,汤汤急忙也伸出小指来钩住,两根拇指一相触,他朝汤汤眨了一下眼睛:“秘密。”
汤汤十分的兴奋,涂涂却黑线,徐景弋关心的嘱咐:“汤汤说他最近总出鼻血,你留意一下。”想来她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只好叹息:“算了,还是我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