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杜御恭的脸色微微一变,铭玉会武之事,竟然被晏殊楼发现了?

双眼一眯,晏殊楼看到杜御恭眼中的迟疑,更是笃定了杜明谦会武的事实:“大哥?”

杜御恭打个激灵,调顺了呼吸道:“王爷怕是误会了,臣同臣弟均不会武,尤其是臣弟,体弱多病,焉会是习武的料。”

“是么?”晏殊楼眼中盛满了怀疑,“那我那一日亲眼所见,又是何回事!”

杜御恭绷紧的脸撑不住了,咬牙道:“兴许是铭玉见到王爷练武,偷偷学上了几招罢。王爷,若是铭玉有何得罪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得罪?这倒不会,我宠他还来不及呢!”晏殊楼一笑,转口道,“说来,前段时日我布下一局,意图围剿一只耗子,谁料这耗子厉害得紧,竟然被其同伴救了,我派了数人去寻,都寻之不着,狡猾得很。大哥你说这耗子我该如何抓的好。”

杜御恭沉默地低下了头,导致他脸上的神情模糊不清:“臣不知,还望王爷明示。”

“简单!”晏殊楼拊掌一笑,“这耗子已经受了伤,跑不远了!我只需跟着它的血迹,寻到它的窝点,将其一锅端了,这下不便成了么。大哥,”他笑着又将杜御恭的肩头一拍,听他呼吸沉重,更是笑得欢了,“你说,这耗子若是知晓自己所为,给其一窝耗子带来灾难,它会不会出来自首呢!”

“不会,”杜御恭斩钉截铁地道,“耗子并非人类,焉会出来自首。再者,”他顿了一瞬,眼中波光流转,三分讽笑七分自信,“耗子如此之多,王爷又焉知哪知耗子是你所寻的呢?即便凭借血迹去寻,您也无证据证明,这血迹是被王爷所伤而留下。 ”

晏殊楼双目一瞪,诚然,他并无确切的证据证实那一日的蒙面人是杜御恭。看杜御恭眼底写满了自得,顿时气结,他双唇一张就要发难,这时身后一声温柔的呼唤,让他的气都吞进了肚里。

☆、第十八章·陪睡

“王爷,您在这,让我好找。”

循声一看,竟然是蒋氏,晏殊楼的脾气也发不出了:“娘。”

这声娘着实是出自心坎里的,蒋氏一听,什么地位有别,不宜唤娘的话都说不出口,反而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好孩子。”说完,两人也愣了。

蒋氏是对自己如此逾礼而惊愕,而晏殊楼却是回忆起了过往,以前他母妃也常常这么摸着他的头叫他一声“孩子”。勾心斗角的皇宫之中,他同他的母妃是少有的母子情深。只是可惜他母妃年纪轻轻便走了……

趁着晏殊楼出神,蒋氏给杜御恭使了个眼色,杜御恭便悄悄地离去了。方才蒋氏担心杜御恭不会说话,惹恼了王爷,便丢下了杜明谦赶了过来,不巧正看到两人之间电光火石擦得正热,赶紧过来救人了。

蒋氏将一样东西送了出来,慈爱一笑:“这是我前几日绣的,正打算今日让同敬送过去呢,王爷您便来了。”

蒋氏的手不如贤妃保养得好,一双手上或多或少长了一些茧子,平添几分沧桑。盛在她手心里的是一个香包,对见惯绫罗绸缎的晏殊楼而言,绣工有些粗糙,有些线还缝歪了,但在一针一线中却沁满了用心。

“手艺不好,还望王爷切莫见怪。铭玉以前总睡不好,我便给他绣了这香包,放些安眠的籽儿,给他戴在身上。王爷金贵,所用所需定是不差的,我也不知能送什么,就只能绣绣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王爷了。”

晏殊楼双手接过,放鼻尖里闻了闻,只觉一股淡而温的清香从绣包里溢出,在鼻尖团团绕绕,顿时让人心口舒畅,睡意上涌。

“好东西。多谢。”

看晏殊楼笑颜眉开,显然忘了杜御恭,蒋氏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王爷喜欢便好,这……”蒋氏揪着手里的丝绢,欲言又止,“同敬他……”

晏殊楼一怔,这方发现杜御恭已经走了,睨了眼心虚的蒋氏,他也不好发脾气,挥挥手道:“无事,方才我不过是同大哥聊聊政事。”

蒋氏暗吁了口气:“王爷不计较他便好,这孩子心直口快,他若是有何做得不对之处,请您告知我,我定好好地罚他。”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对不对的,只要他念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不做些出格的事情,我便不予追究,若是他……”

“不敢不敢,”蒋氏急着道,“我稍后定去教训教训这小子!”

“嗯。”晏殊楼撇撇嘴,此事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他也想放过杜御恭,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三来他也想给杜御恭提个醒,让杜御恭明白,他们可是一家人。于是,将此事抛诸脑后,他转口道:“娘可会做桂花糕?”

另一边,杜御恭在冷着脸离去后,他秘密收到了一封书信,拆开一看,冷笑瞬间扬在了唇角。将信一攥,他默默地把信烧掉了。却不知,这一切,均被站在窗外的杜明谦看在眼底。

当日,蒋氏将晏殊楼留下一块儿用膳,晏殊楼推却不得,只得允了。蒋氏还亲自下厨给晏殊楼做了一餐好饭好菜,为了照顾晏殊楼的口味,还特意放得味道重了些。蒋氏的手艺不比王府的大厨,但久未吃重口味菜的晏殊楼,却觉得味道十分的对口。

他吃归吃,也不忘给杜明谦夹几道菜,而杜明谦也礼尚往来,给晏殊楼夹几道。两人之间,看起来相处和谐得很,引得杜侍郎乐呵大笑,胡子都扬上了天。相比之下,杜御恭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对着杜明谦也是板着张脸,原本乐融融的饭桌,都让他一人搅得气氛尴尬。

后来,知晓自己讨人嫌,杜御恭以吃饱了为由,放下了才吃了半碗的饭,就走了。蒋氏既气自己的孩子不识趣,又担心他吃不饱,便着人准备了几道菜,给杜御恭送去了。

晏殊楼受不住冷场,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只是看在杜明谦的份上,方没有发火。

诡异的晚膳之后,晏殊楼心情不快,拉着杜明谦就要求回府了。杜明谦无奈地耸肩,只得同家人告别。

蒋氏见大伙儿闹得如此不欢,心里也是不舒服,她叹息一声,上前去同杜明谦附耳了一句:“是了铭玉,方才王爷问为娘可会做桂花糕,为娘说不会做,王爷似乎就有些失望。你瞧瞧,这桂花糕可是有何典故,为娘瞧王爷似乎挺在乎的。”

杜明谦云里雾里地听着,点了点头,同家人告别后,转身追晏殊楼去了。

这一夜,宫中的德婕妤便收到了一封密信,她看罢后,急急忙忙地就拎着裙摆,去寻自家亲儿了。

晏品城看完信后,朗声大笑:“他竟敢给晏殊楼难堪,当真是不怕死!这样也好,等到两人的矛盾激化之时,便是我收网之日。”

“你真打算用他?!”德婕妤有些不安,“本宫总觉得他对晏殊楼的敌意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万一他……”

“没有万一!”晏品城挥袖道,“两人关系都僵了,还有什么万一!再者,他自己也道明了,他身为长子却不得宠,如今亲弟还被晏殊楼擅做主张地娶为王妃,地位一跃千丈,远在自己之前,因此他对晏殊楼夫夫满是恨意。因此他针对晏殊楼,又有何不妥!”

德婕妤想了想,觉得这也确实有理:“那你现今打算如何?”

“等,等到晏殊楼准备办他时,我再出手,我要让他哭着求我救他,这样方能让他甘心为我所用。哼,一个小小的殿中侍御史还如此大的傲气,想同我谈条件?做梦!”

另一边,回了府上,晏殊楼为了压下不快的心情,特意去洗了个冷水澡,结果还是愤懑不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还被人摆脸色,越想越气,一怒之下,踹开了杜明谦的房门:“铭玉,出来陪我!”

人不在,只有一本搁在桌上的书在随风吹,而哗哗哗地翻着页。

“什么鬼东西?”晏殊楼走过去看,把书册拎了起来,竟然是本糕点食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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