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邦十三个军、六十七个师、数不清的团和营中,作为少数几个机甲师的十九师也是敢死队一般的存在,从创立之日起,这支一开始只有三十架机甲的部队前后共获得了四十七次大小战役的胜利,为联邦今日的和平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即使联邦世界的和平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但这支从一个连做大到一个师的部队依旧在军中享有盛誉。因为至今没人能够忘记,到内战结束那一天,前后一共在战争中征得两万余名士兵的这支部队剩下的不足四千人,八名旅长死亡、三十二名团长牺牲,其下还有数不清的战死的营长、连长、排长和更加数不清的的战士们,甚至还在一场决定性的战役中永久性的失去了第一任师长,这就是这支队伍所作出的牺牲。
也是第十九师的荣誉所在。
这样一支本身就如敢死队般的军队,它的敢死队是什么样的?
和老爷兵一样,敢死队是灰色背景下的产物,只是一个注定安逸,一个注定面对死亡。联邦平静了太久,生活在和平的温床里,少数士兵们已经被消磨了锐气,而还有更小部分人,不甘于军队禁欲生活的寂寞,或是做了逃兵,或是做出了奸.淫等严重违反军纪的事情。这部分人要么是□□要么是死刑的下场,但对于其中的一些身体素质好的士兵,联邦还有另外一种处理方法。
那就是把他们编入敢死队中,让他们发挥最后一丝价值,承担那些最艰难最危险的任务,作为炮灰死在战场上,或是戴罪立功回复自由身。
只是能活下来的太少。
不是每个部队都有这样的敢死队,也不是每个时期都有这样的敢死队,第十九师的这只被叫做“七连”的敢死队是从五年前开始被有意识的建设出来的,为的是给即将到来的星际战争增加一张好牌。
不服管束的兵痞、严重违反军纪的士兵、自愿加入的悍不畏死的精英......这就是这支队伍的组成部分。
这就是林池将要去的部队,一支在未来战场的模拟对战统计中达到了39.7%死亡率的部队。
还在无边星际中穿行的林池不知道围绕着她的去向陆家的这对母女各自做出了怎样的举动,飞船终于降落在被划分为面对帝国的第一道防线的a3星球上时,看着满目的荒凉她也没觉得有多寂寥。只是当运兵车载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同行的新兵们都陆续在新兵接收点下车时,面对越来越荒凉的窗外风景以及仿佛永远不会停下的运兵车的细微轰鸣声,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对。
“长官,我们要去哪里?”
“去你被分配到的地方。”心中对这个看起来有些娇弱的新兵十分同情,此时对她明显不符合规定的询问,司机没有计较,反而回了她话。
“七连,听过没?你叫林池没错吧,上头有命令,让我直接送你去七连,唉,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司机含糊的说了几句话,林池再问他也不回答了。
运兵车又在原野里轰鸣着奔跑了三天,林池睡了几场颠簸的觉,啃了三天干硬的能量棒,直到第四天的凌晨才到达位于资城的七连,一个胡子拉渣的大汉前来接收新兵,不仅风纪扣没扣好,连军装其他扣子都歪歪斜斜的,看起来着实不像一个军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拿着微型电脑往林池的个人芯片上一扫,确定了她的身份后,就草草完成了交接仪式,把司机赶走了,连口饭都没给留。
“我说,你看起来不像是犯事的人,是招惹哪个大人物了,被空降到这里?”
林池一头雾水,她哪有招惹什么大人物?偏偏司机也是这样说,让她不得不慎重起来。
“算了别说了,我也没什么兴趣听,在七连干人事工作太久,各种故事都快听腻味了,喏,你的宿舍是c区8栋42号,双人宿舍,其实要单独住也可以,咱七连人少。不过你刚来还是和老兵住一起吧,免得什么都不懂。你还没进过新兵营是吗?这倒有些新鲜,看来上头的人巴不得你早死哟。”把录入了一些权限的芯片还给林池,大汉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想赶她走。
“长官,我是一名机甲兵,所以.....我想问问机甲在哪里领。”机甲兵的机甲和在青叶一样,是固定制的,一旦选定,直到退伍都会属于这名士兵。
那大汉却有些诧异:“机甲兵?不,七连没有机甲兵。你别想了,好好当你的新兵蛋子吧,运气好说不定能活下来呢。不过.....这几年上头的动作越来越大了,恐怕你等不到复员回家那天就要上战场了,唉,真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大汉惋惜的摇摇头,漂亮的东西,一旦破碎总是让人觉得格外惋惜。
林池:“可是我是作为机甲兵被招进来的!长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大汉:“现在你不是了。你没发现发给你的军服是下士军服而不是中尉军服吗?进了七连,不管你以前是什么出身,是机甲兵还是王牌特种兵,是中尉还是上将,在这里都只是个步兵,下士军衔的步兵!没有机甲,没有大炮,别再做那虚无缥缈的梦了,好好待着吧。”
林池心头大震。
七连......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在林池还在为着超出计划的遭遇而苦恼时,相隔半个星系的曜日星上。
财务大臣的府邸中,正洋溢着一片绝望的气息。年近古稀的财务大臣坐在主位之下的梨花木桌椅上,干瘦的手不住擦着额上的虚汗,颤抖着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帝国元帅。
“我离开的这三年间,财务亏空8万亿,亲爱的瑟尔大人,你能告诉我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吗?”
元帅的气势太强,眼中凝着的杀意又太重,随着她这一句话问出,财务大臣瘫软在了坚硬的梨花木桌椅上,心中一片死灰。
这些钱还能去哪里?当然是被他挪作军费之用,元帅离开这件事在帝国上层并不是秘密,起先也没人敢生出异心,可是一年又一年,两年过去了元帅依旧没有回来,每次上朝,看着上面坐着的那个连他们的奏折都看不懂的小女孩,他心中某种想法一天天膨胀起来,直到亲家王毅将军找上他,想要和他合谋举事。
那野心就再也压制不住。
可是兵变还没发生,元帅便从遥远的星际那头回来,刹那间,所有暗地里的小动作全被停止,瑟尔恨不得这一年所做的一切事情全部消失,可是既然做了便会留下痕迹,提心吊胆一年多,元帅终于还是找上了他。
想到元帅来临之前心腹传来的王毅全族被屠杀殆尽的消息,老瑟尔心中一冷,像一条被抽去了骨头的老狼般彻底跪俯下去。
他没有求饶,因为他深深清楚,在那雪山青松般挺直的脊梁之下,有着怎样一颗坚硬的心。
第25章.七连
位于沙漠边缘,资城的天气出奇的热。林池循着路标找过去,一路上看见不少光着膀子的男性士兵。他们大多在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常常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是在宽敞地方摔跤,或是沉默地举着沉重的哑铃上上下下。偶尔有枣核从路旁的椰枣树落下,砸到经过的人便又有一场架打。
虽然见到的很多人都在训练,但却毫无组织感,虽然每个人都在挥洒汗水,但却十分杂乱无章。而还有一小部分士兵叼着烟卷靠在被烈日晒得高热的墙根旁,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林池,在看到林池美丽的脸蛋时,还能从那或凶狠或浑浊的眼神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情.欲,那种感觉很不好,让林池不自觉的戒备。
而当林池走到宿舍,听着从里面不断传来的呻.吟声,看着凌乱房间里坐在白皙beta少年身上不断动着下身的成熟女人时,林池感到那股从三天前就一直淤积在胸口的闷气快要烧坏她的心。本来轻轻推着门的手,加重了力道,立刻,一声巨大的声响响起在楼道里。
沉重的合金门被狠狠摔了一下,不住摇晃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那少年吓得一抖,下身那物件软了下来,不能尽兴了,女人舔着下唇意犹未尽的从她身上下来,栗色短发划过一个凌厉的弧度,她紧紧盯着打扰了她好事的林池,目光冰冷的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你谁?”
“我是林池,刚被分配到这间宿舍的新兵。”林池看着满床狼藉,面无表情道,心中那股郁气还未驱散,她的自我介绍中,常用的“我叫”变成了“我是”,比起前者,后者更像是一种宣示力量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