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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有点被牧边山吓到了。
他笑眯眯地说咱俩一起去死,又说在下面等我,说得和真的似的。
本以为是我唬他,结果被他杀了个回马枪。
见鬼。
其实今天找他也没什么事,只是在家里熬了一夜,想了半天,突然清醒了。
死人早死,被尘封数年的真相一下被我知晓。
刚接触一定是不愿,以后也不一定愿,只是人生就是算了。
算了。
郑证的话在耳边响起。
他说:“我是你爸的哥哥,你爷爷接受不了他是个同性恋,所以把他赶出门。他也挺硬气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过,现在他死了,我来看看你。”
我说:“他爱的是你吗。”
他没给我准确答复,但我明白一定是的。
像外人说我和郑明的关系一般,多恶心的关系。
他和他,多恶心。
郑明的爱,又有多恶心。
说不清。
好像突然间真的想通了,一切都无所谓。
有所谓也没用,郑潜已经变成灰了,他人死得干净,走了也不给人添堵,毕竟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今天没有烟花,白天的江边景色不美,我向后靠着,双臂弯曲撑在栏杆上,稍稍抬头看向天,被刺眼的光晃了眼。
人生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我说不清郑明的代价是什么,只是我妈识人不清代价是她的命,这代价未免太重。
而我,我是一个替身、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所有物。
我从不是我。
身边有人就试试吧,我实在累了,牧边山也赶不走,既然赶不走,那就要他在身边呆着也好,这似乎是我唯一能做的。
不去拒绝别人,得过且过。
牧边山吓唬完我后没说话,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傻逼似的看天。
没啥好看,还没面前的树好看。
“我能不和别人做爱。”我说。
我望了牧边山一眼,他张着嘴,看他表情就清楚脑子没转过来。
傻傻的。
我提不起情绪,晃了晃脑袋。
“你可以和别人做——”
“只要你当我男朋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后者是我,前者是哪个傻逼说的话?
我扭头,笑着问:“什么?”
是牧边山。真真是个傻逼。
牧边山怔了怔,也问:“什么。”
牧边山脑子好像有带不清醒。也对,他脑子清醒怎么会纠缠我一次又一次,又不是找不到好男人。我也明白自己没什么优势,比起干净的人际关系、干净的人,我浑身上下都是写满一个脏字。可那不是我妈说的,是郑明一遍一遍告诉我,我脏。
“我见到郑明的家人了,他告诉我他是我叔叔,还说郑明是个同性恋。见到他之后我才知道:哦,郑明原来不是一个孤儿。你说说他怎么敢认我这个侄子,他难道不清楚郑明被他们赶走之后的所有所作所为吗?”
我突然转移话题,这次是真的很严肃,问:“我说,我不出去混,前提是有一个男朋友。牧边山,你愿意吗?”
这话说得,好像要挟似的。
爱谁谁吧。
他不想就不想,当个炮友也挺不错,只要他少像个男朋友一样管着我,这样得过且过的日子是真自在。然而自在的我,忽然有一天,也想被人管着。
我总为自己找好借口,当然借口始终是借口,我承认对牧边山有点意思,也承认想要和他试试。
就这么一次,任性一次,再相信他一次。
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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