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然青年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他拽着自己的头发,脸上出现一丝茫然。
这一晚注定是无眠。
第二天起来整个脑袋又疼又涨,比喝断片有过之而无不及。
该来的还是来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就像即便他已经躲到这种地方,还是会被找到。
镜子里略显沧桑的男人揉了揉脸,俯身捧了水泼在脸上,一瞬间的冰凉清澈透骨。
刚走几步,一个人从追上来。
“嘿,休假这么久回来,第一天居然没迟到。”
阎夙实在没有说话的欲望,简单打了招呼,沉默下来。旁边那人大概也察觉出来,默默的闭了嘴。
他们吃饭的时间比犯人要早上一点,吃完饭之后再去叫他们。
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压抑的宿舍走去。刚打开门,里面霸着窗户的犯人们,激动的拍着门。
瞧见来的人后,一瞬间安静下来,乖的不像样。
阎夙拿着钥匙,一间一间的打开门。到最后一间速度明显慢下来,拿着钥匙的手像是捧着千斤重的沉铁。
里面的青年也在默默的等着。通过铁门上那个小窗户,两人视线对上。
阎夙脑中划过,原来青年已经和他一样高了,甚至比他还要高上几分。
脸上褪去之前的稚嫩,轮廓更加刚硬,褪去少年的稚嫩初现男人的成熟。
严涟盯着他,呼吸都轻了。两年没见,对面的人更加成熟,内敛,同时也更加让人移开目光。
指尖轻微摩擦,阎夙率先转开视线,握着钥匙打开门,两人之间唯一的阻隔没了。
严涟没敢太过放肆,敛着眉乖乖的,怎么看都像是个青涩的大学生。
又有谁能想到几天前,场面的血腥暴力,震慑了整栋楼的狱犯。
两人一个沉默地走在前面,一个沉默地跟在后面。
阎夙没发话,其他犯人也只能乖乖站在门口,不敢私自溜走。瞧着现下诡异的一幕,没人敢做那个打破沉默的出头鸟。
扫了一眼,沉声道:“去吃早餐。”这话刚一落,犯人们一窝涌地朝门口冲去,不一会儿,走廊就空了。
独独剩下身后一人。
阎夙在想着怎么开口,严涟则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怎么也看不够。
眼见着就要到食堂,阎夙脚步慢下来,很快就发现跟在后面那人也跟着慢下来,两人这速度快赶上蜗牛。
最后还是阎夙先开的口:“你怎么会在这?”
青年舔了下嘴角,头上竖起一根呆毛,与他此刻的形象尤其符合。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他声音放的很轻,像是一吹就会破碎。
阎夙瞅了人一眼,暂时还拿不出家长的气势,两年前的事,让他在面对青年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
心里愧疚。
青年又道:“我听说你在这,就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