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孙子一眼，不置可否。视线转了一圈，落到随意放在桌上的书本，翻开着，表示主人的抛弃和内心的烦闷。
黄兴顺着爷爷的视线看过去，捋了把头发，淡淡说:“刚刚看书看的累了，打算躺会，结果一觉睡到现在，您也看到了。”
黄老爷子没说什么，转了一圈，视线定在孙子身上，眼神令人琢磨不透。
半响，他对黄兴说:“你，”刚说出一个字，他摇摇头，闭上眼睛又睁开:“我就是过来跟你说声，后天你小老师来家里，你不要耍小脾气，有什么不懂的问她。她是个不错的好老师！”
黄兴没有发现爷爷的不对劲，就或者发现了，但没有说破。
他站起身，身侧的手不断收紧:“爷爷，我知道了。您先坐会，我去洗个脸。”说着他转身走进洗手间，不一会听见里面传来流水的哗啦声。
黄老爷子瞥了一眼洗手间，抬步走到桌旁，盯着翻开的书页，陷入沉思。
最后他肩背微弯，撑着桌面的手不断用力，房间里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体迈的身躯缓慢的离开房间，又轻轻地带上门。
上了一趟楼，黄老爷子浑身的精神都没了，眉眼间带着忧虑，浑浊的眼睛盯着窗外。
老管家悄悄地替换了冰冷的茶，又悄无声息的放回原位，离开前被叫住。
“管家，你在黄家待多少年了？”
管家一愣，看了坐在沙发上的老人一眼，低垂着头恭敬道:“四十多年了。”
“不知不觉都这么多年了。”黄老爷子感叹，随后扫了他一眼:“这么说兴儿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真好！”
管家不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前一刻还心情很好的老爷突然这么低沉。他垂着头，低声道:“是，我还急着少爷刚出生那会，又小又软很是可爱，一眨眼的功夫，少爷也快要成家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句话一出，大厅的气温骤减，没由来的让人心悸。管家一下将头垂得更低，不在多话。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黄老爷子对管家摆手，语气淡淡:“是啊，长大了，该成家了。罢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我帮他看着就是，你去忙你的吧！”
管家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的离开。
楼上，黄兴将冷水泼在脸上，彻底清醒过来，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抬眼看着镜子里的青年，镜子里的青年也看着他，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一路流进领口消失不见。
之间的疑问又冒了出来，一下一下的刺激他的神经。他怎么就喜欢上自己的老师?
叶宁不仅比他大上几岁，而且还带着两个孩子。虽然他也不是那么在意她的年龄和那两个孩子，但是学校里那么多，或清纯的，或可爱的，或漂亮的，什么样的都有，其中不凡主动上门的，可他一个也不喜欢。
黄兴吸了吸鼻子，一手将脸上的水珠擦去。额前碎发被水浸湿，一缕一缕搭在额头上。
转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干毛巾，随手擦了擦，拉开门出去。
房间很安静，黄兴试探的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他想爷爷大概已经离开了。径直走到衣柜门前，从里面拿出干净衣服换上，突然想了什么，浑身一僵。
黄兴缓慢的转过身子，眼珠子定在书桌上面，上面一本翻开的书，旁边磕着一支钢笔，还有一个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