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靳北然完全淡出宁熙的生活,她没有去想他甚至刻意忘记,所以再见时,竟有些措不及防。
当时她匆匆下庭,无暇注意旁人,唯独经过他身边时忍不住回了头。
一抬眸,他正用一贯的轻谑眼神打量着自己。
“才离开一个月,你就瘦了,这么想我。”
她先是一愣,然后不以为然地讥笑,“你不在,我过的碧什么时候都好。”
他不争这种无谓的气,伸手把她腰一揽,捏到的地方空落落。他眉头微蹙说“瘦了”,“看来除了我没人能‘喂饱’你,不然至于让你‘饿’这么久吗?”
“一见面就打荤腔,靳检,你未免太有失身份。”她一面说一面坚决推开他,“到底有什么事?”问的不带感情。
她忽然开门见山,他反倒沉寂下来。
你爸出事了,这话该怎么说出口?
“如果没事我就走了,”她声音微冷,“还要赶下一场庭审。”
但一转身靳北然却拉住她,她回头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静默片刻,他说,“宁熙,你该长大了。”
她不懂,只见他拿出一份文件,上面血红两个字,病历。
不太情愿地接过,一对名字,她登时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晃了晃。
艰难地辨认病因,看到触目惊心的四个字,自杀未遂。那一刻,她几乎要晕。靳北然立刻抱住她,她闷头抵在他怀里,用力拽着他衣服。
他听到她幽微的呜咽,那么压抑,那么痛苦,像受伤的幼兽,困在兽夹里出不来。
他轻抚她的背,声音也跟着低柔,“不哭,已经抢救回来。”
她重重抽噎一下,被一阵猛烈的晕眩侵袭。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她听到靳北然问,却无力回答一句,整个人很难受,站不稳。
她爸出事正是在靳北然离开彻查案子时,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在结案档口生幺蛾子,那姓白的脱不了干系……”靳北然的声音在她听来愈模糊,“你爸这次出来,或许不用再回去,未必是坏事……”
她很想听仔细,但什么都听不清,眼前一黑。最后的知觉是,靳北然牢牢抱住了自己。
赵宁熙晕倒是因为低血糖,医院查明后靳北然仍不放心,非让她住院输腋。才离开一个月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真离了他那还得了?被宠惯了,倘若真要分开,恐怕少不了脱一层皮。
靳北然没守在她病房,反而来到她爸那儿。
赵光贤见到他毫不诧异,平静地点头示意。
靳北然把烟掐了,反手带上门,“伯父,现在感觉还好吗?这药的后遗症要维持蛮久,这段时间委屈你。”
这话仔细琢磨会觉得细思恐极。要知道,上头还没查出服的毒是什么,又来源于哪,而他已经开始说后遗症,像是,根本前掌握了局面,对一切了如指掌。
赵光贤没作声,靳北然淡淡的,“您不必这么谨慎,这是我的地盘,没有监控。”
半晌,赵光贤才说一句,“万事小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