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略一沉吟,就道:“那我现在就去写。”
锦川也说:“我去陈婶家借灶房,弄点东西给你们吃了再走。”
“不用如此麻烦,”李淮笑着道,“等会儿我们从镇上过,还要去采买其他路上用的东西,顺手买些干粮带上就好。”
锦川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但李淮说的确实是最省时间的方法,而且现在不过未时整,远没到吃晚饭的时辰。
因而他想了想,转身进了正屋,在刚从马车上搬下来的箱箧里翻找了片刻,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荷包,“这里有点银钱,你们拿着路上置办东西用。”
且不说两人路上的口粮,就是晚上赶路所需的油灯,都是要用钱买的,这两人给他们办事,自然得把银钱给到。
哪知李池闻言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李淮也笑着拒绝,“表少爷不用客气,我们手上还有夫人给的银钱没用完。”
锦川坚持道:“带着路上买吃食。”
李淮也往后退了一步,笑着说:“表少爷您这就是在为难我们兄弟二人了,我们来的时候,夫人就叮嘱了,不准要您的银钱,她若是知道我们拿了您的赏,回去我们兄弟二人定要受罚。”
他都这样说了,锦川只好把荷包收了回来。
恰巧这时余舟也写好书信,用手拎着宣纸,一边吹着一边从书房出来。
到了跟前,余舟才把书信叠好,郑重地交给李淮,又把陈大娘起病的原因跟他说了一遍,才道:“辛苦你们了。”
李淮收好书信,把他们兄弟二人的物品拿到要赶走的那辆马车上,朝余舟跟锦川告辞,“我们会快去快回的。”
余舟跟锦川颔首,一起走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等看不到马车的影了,两人才关好门,回到屋里继续收拾东西。
晨晨依旧在睡,锦川把带回来的东西一样样搬出来,放到该放的位置,余舟打了水,拧了湿抹布给屋里的家具擦灰。
等晨晨醒来,锦川手里的活也干的差不多了,就由锦川带着晨晨在打扫干净的堂屋玩,余舟又去打扫灶房跟清理厨具。
锅碗瓢盆这些东西一个多月没用了,虽然临走时洗干净又沥干了水分,这会儿查看,也没什么发霉的迹象。但终究是太长时间没用,还是要用开水多煮会儿才放心。
两人把屋里的东西全都收拾到差不多能用的状态时,陈丰也在隔壁院子里喊他们过去吃饭了。
夫夫二人便把准备给陈家的礼物,顺道带了过去。
看到只他们一家三口,端着菜从灶房出来的陈婶子怔了下,“那两个跟你们一起回来的人呢?怎么没过来一起吃饭?我煮够了饭菜的。”
余舟跟锦川闻言,这才想起,李淮兄弟二人回府城请大夫的事,他们忘了跟陈婶子说。
不过因为尚不确定能不能把人请来,余舟也没细说,只道:“他们有点事要去办,要几日才能回来,我忘记跟婶子说了。”
“没事没事,”陈婶子放下碗,招呼道,“他们不在,少两个人,我们还能多吃点。”
小娟也端了碗蛋羹出来,笑着道:“今晚还有晨晨最爱的鸡蛋羹。”
晨晨已经听得懂一些简单的话,听到鸡蛋羹,便在余舟怀里一蹦一蹦的,挣扎着表示他饿了。
余舟一家回来,又带回来这么多好消息,勉强暂时压下了陈大娘病重的悲伤,大家一起欢喜地吃了顿饭。
第二日,余舟开始给文先生和村里的长辈送礼。
这些琐碎的事情,弄起来也麻烦,因为除了他们送出去的外,知道余舟现在是秀才了,也有不少人来贺喜,夫夫二人一天从早到晚,几乎没怎么停歇过。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一天最少早晚两趟,都会过去看看陈大娘,陪陈大娘说说话。
转眼六天时间过去了,陈大娘也身体虽然没见好转,但也似乎到了一个平稳期,并没有衰败得太快,甚至陈家人还敢每日抽空去地里干点活,只留两人在家守着。
余舟也盘算着,要是李淮他们速度快,李浩林那边也顺利的话,再过顶多两天,就能把大夫请来。
这天晚上,夫夫二人躺在床上聊天,晨晨难得还没睡,把双亲当成锻炼的工具,从这边爬到那边,也不用人陪。
躺在外面的余舟,只要留意着他别不小心从床上栽下去了就行。
锦川则完全不用管他,反正床里面是墙壁,怎么玩都不会掉下去。
等晨晨爬不动了,锦川就把他抱过来放两人中间躺着。
余舟看时辰也不早了,就把蜡烛吹熄,“现在该走的人情也都走过,明天早上你带着晨晨在家,我去地里转一圈,把该收的东西都收回来。”
“园子里应该还有一波秋辣椒,”锦川道,“都摘回来做成剁辣椒,之后去府城可以带过去,自己做的好吃些,也省了去买的钱。”
即使外祖父跟外祖母给了他几间铺子,他们自己本身也不缺钱用了,但因为前两年的经历,能不浪费的东西,锦川都不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