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又不经意地问道:“不知陶兄为何会帮我?”
从最开始那夸张的笑声开始,到后来那些看似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话,那么明显的偏袒,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明白。
陶姜摇了摇折扇,“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余舟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陶姜先败下阵来,收起扇子正色道:“我听我表哥提起过你。”
“表哥?”
“贺云旗,”陶姜挑了挑眉,“别说你不记得他是谁了?”
余舟失笑,“怎么可能。”
顿了下他又道:“只是你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那是,我这样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当然跟他不一样。”陶姜自恋地道。
余舟心道,并不是你看起来风度翩翩而贺云旗病弱,而是贺云旗一看就是君子端方而你就不像什么正经人士。
只是这话他没说出来,转移话题道:“贺兄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外祖母不准他太早过来,”陶姜撇了撇嘴,“至于我嘛,就想提前过来看看,他口中不一般的余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余舟挑眉,“那陶兄看过之后以为如何?”
“跟我那表兄性格相差甚远,”陶姜哼哼道,“反而和我更像自己人。”
余舟失笑,陶姜觉得他像自己人,估计是因为刚才他跟崔童斗嘴的那几句?
不过这陶姜也确实挺有趣的就是。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余舟想到刚才在崔童身边煽风点火的那人,便询问陶姜,“刚才那位姓安的你可认识?”
“你不是故意的吧?”陶姜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余舟无辜脸回望。
余温良知道一点余舟忘了一些事,但也在旁边没搭腔。
许久,陶姜才啧啧道,“要是安盛书看到你这表情,听到你这问话的语气,准得气得跳脚。”
“所以他到底是谁?”
“以前想要拜到孔先生门下的人,”陶姜道,“只是孔先生那时候年事已高,不想再收太多学生,收了你之后就拒绝了他。”
余舟稍微脑补了一下,大概就想明白前后原因了。
站在安盛书的立场,理想的先生拒绝了收自己做学生,结果另一个草包却被先生收入门下,想想都觉得意难平,难怪这会儿抓住时机就想踩一脚。
又等了会儿,贺云旗终于坐着马车姗姗来迟。
小竹打起帘子,贺云旗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站在一处的余舟跟陶姜,就笑着上前,先是跟余舟打了招呼,之后才转向陶姜,“阿姜跟余兄已经互相认识了?”
“已经认识了,”陶姜点了下头,“余兄果然是个妙人。”
余舟:……
接着他又听陶姜叽叽喳喳把刚才发生的事跟贺云旗说了一遍。
贺云旗边听边点头。
旁边的读书人看他们凑在一起,也纷纷议论开了,不过大多是在好奇贺云旗怎么会来登高会,他不是身体不好吗?
当然,贺云旗这天也用实际表现改变了大家认为他身体不好的印象,并在山腰瀑布旁边跟山顶各做了一首人人称赞的诗。
一时名声更胜,风头压尽参加登高会的众学子。
直到登高会结束,大家仔细想来,印象最深的除了独占鳌头的贺云旗外,就只有在山下被轻视连字都写不端正,又绝地反击的余舟了。
余舟他们这几人里有没意识到这些状况如余温良的,他只想着跟这几位兄长长了不少见识。
也有如余舟意识到却没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