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通讯中断,宋致闭着眼睛拉开自己的抽屉,将手伸进去像是要触碰什么,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同时,被困在监控室里的李谦从监控录像中目睹了一切,他看到了陈教授是如何死去的,也看到了被感染的医务人员是如何在痛苦中挣扎。
但即便如此,韩栗还是坚强地穿上防护衣,对被感染的医务人员尽可能地进行救治,陪着他们面对死亡的最后一刻到来。
在这段时间里,韩栗一直等待着最坏的结果到来,她最近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咳嗽感冒,免疫力低下,虽然她距离那名被抢救的研究员很远,但是她知道,这种病毒应该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自己不被感染的可能性很低。
感染病毒的医务人员们相继死去,这个部门里最后就只剩下韩栗一个人了,她索性直接将隔离服脱了下来,从冰箱中取出了一瓶营养液狠狠地喝了两大口,靠着墙坐了下去。
整个抢救室里一片死寂,除了李谦通过监控陪着韩栗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喂!李谦唱首歌来听听吧!”韩栗闭上眼睛疲惫地用手拍了拍地面,高声道。
很快,广播里就传来了李谦五音不全的歌声。
韩栗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我的老天爷,被你这么一唱,原来那首歌是什么调调我都不记得了!”
当李谦一首歌唱完韩栗就抱着膝盖大哭了起来。
“我想活着,我真的想要活着!”
李谦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跟着她在监控前一起难过。
在同一时刻,与周清在同一间研究室里的研究助理小文趴在桌子上,开始呻吟,他的身体看起来很烫,白卦完全汗湿了,耳朵也正在流血。
研究员们陷入了惶恐,他们纷纷贴着墙,离小文老远老远。
“他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直接接触陈教授的人!他一定被感染了!”
周清咽下口水,他刚要上前,另外一个研究员就开口了:“周教授,小心!”
就在那一刻,小文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瘫软得像一滩死水一般,甚至可以在空气中隐隐闻到腐烂的气息。他的眼睛鼻子耳朵都在流血,脸色惨白极为痛苦。
研究员们不可自抑地激动起来,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冲向了二道门,奋力地拍打着门,大声呼喊着:“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但是此刻操纵系统的李谦正在追踪第一个发病的陈教授这一整天到底接触了什么。
根据韩栗的计算,陈教授从开始出现高热症状到最后死亡总共不超过3个小时。而抢救他的医务人员从接触他到出现高热症状,仅仅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这个病毒从被感染到发病的潜伏期并不长。
陈教授从早餐开始到进入研究室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于是李谦调出了他在研究室内的监控。
在他的研究室里,养着一只像是水母一般的海洋生物,但比起一般的水母它有着不同的外表。如同金色裙幔一般的外形,优雅地在培养皿中旋转舞蹈,它的表面上有着某种突触。这种突触能散发出奇特的生物静电,让抚摸它的人感觉到愉悦和欣慰。
这种水母有着一个十分简单的名字,那就是尼伯龙根水母。它能够在淡水和咸水中生存。更重要的是,在没有水的状态下,它依然能够伸展开自己的身体,像一把雨伞一样,随时等待捕捉猎物。但它的猎物一般都是一些小型的昆虫或者水中生物,并不具备什么杀伤力。
李谦看见陈教授将手指伸进了养着尼伯龙根水母的玻璃皿中。水母用自己的突触轻柔的抚摸过他,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眷恋的表情就像是上瘾了一般。
十几秒钟之后他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下意识在自己的嘴巴里含了一下,接着继续他的观察和研究。然后他离开了研究室带着某份资料前往周清的研究室。
李谦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宋致。
基地的病毒研究小队立刻全副武装前往那里,对尼伯龙根水母进行了取样。就在当天他们发现了在这种水母的体内有某种病毒,这种病毒原本是通过接触传播的,但是在进入人类体内之后,迅速开始变异,适应了新的环境,变得可以通过空气进行传播。
此时的周清,呆呆地看着所有的研究员们都开始出现发热,那是感染病毒的征兆,他们倒在他的四周艰难地还想要打开那扇门,只有周清仍旧站立着,这个修罗地狱仿佛与他无关。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脚下不知如何挪动脚步。
他什么时候会倒下?
什么时候会开始发烧?
内脏出血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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