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无主的山头了,你们上去,给我把天演宗的界碑插上去,这里就是天演宗的地盘了。”
指挥众人的乃是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这样的修为在小荒四山之中已经极为稀罕了,所以此人对着周围的低等级修士,都是颐指气使。自然,因为这修士修为之高,在这一群之中本身就是领头人,根本不会有人反驳他的决定。
有人是想要出来说的,不过被人拉住了,没必要因为一座山这样的小事得罪了金丹期的修士,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这金丹期修士姓孟,名为孟云台,他看了看眼前的这招摇山,忽然就想起来,这边应该是原来的洗墨阁?
这念头才一闪过,便听到前面被他派出去插界碑的修士大喊了一声:“这里有界碑了!”
孟云台立刻道:“哪里来的界碑?看看是谁的!”
一边说,他一边走过去,问那界碑的情况。
只是没有想到,刚刚走到那里,就看到那弟子愣在那里。
“怎么了?”孟云台觉得奇怪,“叫你说话呢!”
那弟子战战兢兢地用手一指前面这一块已经很有一些年头的界碑,道:“这个是……是……是……”
“是什么啊?”
孟云台真是火大,直接扇了这弟子一巴掌,直接扔开他,自己过去看了。
那界碑的年头已经很久了,被风雨侵蚀,看不清上面的字,只有一片模模糊糊的字迹。这金丹期的孟云台盯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只挥手道:“不过就是块破石头,你怎么吓成了那样?快把这石头给我拆下来,直接在这里放上我们天演宗的界碑。”
他直接指挥着下面的人,可是方才那弟子还是有些害怕,他哆哆嗦嗦道:“长老这,这个是原来那个洗墨阁的界碑,这里是招摇山,原来洗墨阁被灭门的地方。”
哈,原来又是这个洗墨阁?
孟云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竟然道:“拔的就是这个洗墨阁的界碑!多少年了,招摇山这个地方,多少门派都不敢上来占,那洗墨阁不过都是燃尽的蜡烛了,老夫还怕他了?给我拔!”
下面的人对望了一眼,也知道是势在必行,这洗墨阁都没了声息多少年了,也该是过去了。
只有方才那修士,没有动手。
他站在一边,看着众人都上去,要动手将那一块界碑给拔起来,反而心里害怕。
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觉得这里忽然阴风阵阵。
当年他在洗墨阁全盛时期上来看过,还亲眼目睹了过,在十年之前消失无影踪的唐时的画裳仪式。那是洗墨阁内门弟子之中最出色,也最腥风血雨的一个人。众人都说不知道唐时是去了哪里,可是当初这个人去了大荒也没死,甚至还风云变幻了一把,现在阳明门跟百炼堂,也不是不缺地方,可是他们却没有往洗墨阁原来的地方伸过一只手。
听人说,这里偶尔还能看到一些人,似乎就是洗墨阁原来的几个内门弟子,不过出现的时间不固定。
天演宗虽然厉害,但那里能跟阳明门和百炼堂匹敌?他们都不敢动的招摇山,天演宗现在……
想着想着,这修士就觉得怕了起来,正后退了一步,便忽然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那一块一丈多高,风雨沧桑的界碑上,忽然冒出了一团光,紧接着出现了一个青袍男子,那男子将手将自己的手在眼前搭了一下,远远地望一眼:“招摇山的祝余草,还是这么美啊……”
这个人——很眼熟!
这修士已经完全愣住了,这个人,这个人……
身份呼之欲出!
青袍修士懒洋洋打个呵欠,这才看向众人,忽然一笑:“你们觉得我帅吗?”
☆、第三章 丑八怪
丑……八……怪?
唐时怔然之间抬了手,摸摸自己这一张脸,心想自己不是倾城绝色,至少也凭借着这张脸吓得当初无数小荒大荒修士哭爹喊娘,怎么也不该是丑八怪的地步吧?
尼玛,这货真的长眼睛了?
唐时用了一种相当怀疑对方眼神的目光,盯着对方,道:“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说我帅吗?”
孟云台只觉得自己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这傻逼是哪里来的啊?石头缝里蹦出来个神经病?他正想要直接用丑八怪给骂回去,没想到,之前那个支支吾吾的门中小修士,竟然直接给唐时躬身行了个礼:“您帅您帅您帅得惊天动地!”
“……”虽然我知道我帅,但是你这样夸我帅,我还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的……
唐时看看这修士,袖子一挥,便将对方甩到了山下去,“算你识相,不追究你。”
这一下,那孟云台才知道遇到高手了,方才对方这一手,直接一挥袖子便将人毫发无伤地扔到下面的山道上去,根本是不露痕迹,他甚至连对方的动作都没看清,这个是高手!
只可惜,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已经迟了,唐时根本不会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问你话呢,我丑吗?”
周围还有那么多的弟子看着,他们天演宗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这人再厉害,也不会比他们门中掌门厉害,他万不能在这里示弱了,于是梗着脖子道:“你个丑八怪,别在这里废话,赶紧地把地方给我让开了!这界碑——”
“啪”地一声脆响,唐时甩手便是一巴掌抽到这孟云台的脸上,只抽得对方一个翻身便倒在地上,而他自己还站在那界碑上面。
风雨侵蚀过万千年的界碑,早已经看不出“洗墨阁”三个字的痕迹,只留下浅浅的凹痕。
周围的人都被惊呆了,之前看唐时似乎还算是客客气气,转脸竟然就直接抽人脸了。他出手快,只看到青色的袖子一甩,孟云台整个人就已经翻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一巴掌直接把一个金丹期修士给抽飞,这是何等的本事?
孟云台身上沾了一地的泥,只觉得脸上剧痛,怕是已经肿了,一摸,果然如此。他气得直接暴跳起来,一时脑袋里面充血,连理智也没了,还以为自己是当初的金丹期修士,根本不惧怕唐时,飞剑顿时出鞘,整个人跟着飞剑便向着唐时刺过去。
在别人的眼中,这一剑可谓是惊天动地,周围的枯草都因为这一剑的剑风而扑倒在地。剑尖所向,唐时青袍已经翻飞了起来,还有那飘摆的黑发。
剑光如电,唐时却是面无表情,抬手便向着前面轻轻一握,像是从小孩儿手中把玩具抽夺回来那样随意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