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美妙,这讨论聊天之声也多了起来。
秦湛倒是不管那歌舞,他只气恼的瞧了秦慎一眼,酒是个好东西。初喝不习惯,喝多了,秦湛挺得味儿的。见秦慎不让他沾,便气道:“那父皇也不准喝。”
秦慎逗他高兴,便故意道:“湛儿年纪到还小,倒是管起父皇来了。”
“就不准喝。”秦湛起了身去捞秦慎那头的酒壶。
“小心些。”秦慎怕他摔了,就扯了秦湛胳膊将他拉回了椅子上。
这酒,于秦慎而言,也不过是口腹之欲罢了,他并不贪杯。这小霸王刚才喝了点儿,不随了他的意,怕是酒气上涌,回头闹起来。
秦慎不怕他闹,反正他能护着,没人能当着他的面儿伤了秦湛。只这小霸王自己伤了自己,他可就没办法了。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他。
秦慎见他这会儿还要折腾的站起来,顿时抬了手按住了秦湛的肩膀。
“好好,别折腾了,父皇也不喝。一会儿父皇悄悄让辛羊把里头的酒换成水,不喝,好不好?”
秦湛其实也就一两分醉意,脑子清醒的很。只到了秦慎面前儿,大约是小孩儿装惯了,也或许想着荷包的事儿,想着以后秦慎要同他反目成仇,他就故意发些小脾气。
“不好,父皇骗人!”秦湛撇着嘴,一脸不信。
“你小子。”秦慎无奈瞧了他一眼,那会儿辛羊便重新端了酒壶过来,通秦慎桌上的换了。
秦慎拿了新换的给秦湛倒了一杯,他自个儿端了杯子送到秦湛嘴边,“喝一口就晓得,父皇有没有骗你了。”
没什么酒气,不必喝,秦湛就晓得,真是换了水了。
没意思,秦慎真待他这么好做什么。
秦湛推了一把秦慎的手,自个儿拿了筷子吃肉去了。
秦慎给他一推,杯子里头的水撒了一手,他也只失笑了下。小孩儿总是难养的,跟六月的天儿似得,说变就变,有时候怎么哄都没用。
秦湛沉闷的自个儿吃了会儿,秦慎时不时给他布一些菜,却也不能冷落了大臣们,是以都交谈着。
秦湛砸吧着嘴里头的滋味儿,四处乱瞧,却是发现秦锋状态差极了,桌子上已经堆放了七八个喝完了的酒壶。他自己早就醉的成了一滩烂泥,却还喝着。
再瞧另一头后宫女眷们,旁的倒是正常,秦煜仗着自个儿还小,跑去跟秦柔儿凑在一起。秦柔儿是个没心没肺的,手上还抱着小兔子。
秦湛瞧着,那小兔子都不像是他抱过去的那只。估摸是给秦柔儿折腾的不行了,澜贵仪想了个法子,给她换的。旁的倒也其乐融融,就是那惠妃娘娘,眼神一个劲儿往秦锋那儿瞧,担忧的很。
秦湛倒是明白几分,她本就是秦锋的生母,可怜当初小孩儿还小,就给了宇文皇后养。她哪里舍得,但又有什么办法。
这些年,说来惠妃也是倒霉了些,除了秦锋,就再没了子嗣。她原是怀过的,四个月的时候,滑了。那会儿伤了身体,医官来瞧了,说是想要再有龙子,怕是难了。
如今后宫宇文皇后位居翎福宫,统筹后宫事物。秦慎更是分封四妃,以此来协助皇后。
这四妃之中,唯有惠妃娘娘,身边无子女养育,前朝父兄也无出众能力,不得秦慎看重。估摸着,这惠妃的名号,也不过是是秦慎对她的补偿罢了。
到了现如今,惠妃对再有子嗣之事,已然绝望。是以,秦锋即使同她不亲近,她也依然时时关心他。
秦湛在上头瞧着众生百态,真是有些感慨。这宫里的人,一个个具是吃人不吐骨头。你瞧着她善,也不过是一张面皮罢了。听说西冷殿那儿的井水里,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个人过。
这会儿,刚好一曲歌舞结束,场面确实略略寂静了几分。而后,一首另类的带着几分粗犷豪迈的乐声响起。
秦湛这会儿倒是来了劲儿,听着这乐声,处处透着一股异国曲调的味道,应该不是大苍的。
果真,过了会儿,台子另外一头,却是朵姆这位沙漠明珠身着了一件红色衣裙缓缓上了场。她这衣服样式有几分像是大苍的女子,多了几分飘逸,但腰部却是收紧了,将她纤细的腰肢全然衬托出来。
她的舞蹈也同大苍女子不同,身体翻转舞动之间,倒是更多了几分力道。配合着异国曲调,别有一番风味。尤其那些个武将们,倒是更喜欢这样的舞。
秦湛头一回见识,也是看的津津有味。
“湛儿喜欢?”秦慎似笑非笑看了眼那朵姆公主的舞蹈,笑道。
秦湛随口道:“舞不错。”
“那留着她,放到你永祥宫去,可欢喜?”
这朵姆虽是个公主,但说些不好听的,也就是阶下之囚罢了。这女子虽有些异国风味,只秦慎并无多少欢喜。若是秦湛喜欢,不过是在永祥宫多个宫女罢了。
至于给这朵姆一个名分,秦慎自是觉得对方这样的身份,是万万配不上秦湛的。便是以后的侧妃,也不该是这样身份低贱之人。
“不要。”秦湛吓一大跳,这巴勒已然说过,这朵姆是献给秦慎的。结果给了他,这算是怎么回事。
秦慎只当他害羞,只笑道:“湛儿怕是不晓得,女人真正的用处。也罢,这朵姆跟他巴勒等人,总归是不能回去了。到时候,湛儿若是瞧上了朵姆,再让她入宫,也是她的造化。”
这秦慎这几日不知道怎么了,却是一直调笑于他,把秦湛气的不行。
秦慎见他气鼓鼓的样子,不由揉了揉秦湛头发。这小霸王无法无天了,只拿这事儿去说他,他到还知道害羞,有意思的很。
秦慎倒是不承认,他瞧着秦湛面红耳赤的样子,颇为觉得有趣。是以,也总是喜欢拿话逗他。惹了秦湛不理会他,他又去哄,更是百般不厌。
这边秦湛闹了会儿,朵姆那舞蹈倒是也结束了。只她跳这舞极为耗费力气,是以,这会儿额头出了层薄汗,微微喘着。
“好好,朵姆公主这舞蹈,别有风味,朕甚喜之。”秦慎见此,拍了拍手,也笑道。只他说这话,却时不时拿打趣的眼神瞧向秦湛。
那亓耳勒一行人却是不晓得,秦慎这般说,不过是逗着秦湛罢了。是以,也当真以为秦慎有几分欢喜朵姆,立时松了口气。
自古以来,女子虽柔弱,却能融了百炼钢。若是朵姆入了秦慎后宫,巴勒才更会放心,不至于日日过的心惊胆战。
“多谢陛下。”朵姆大胆同秦慎对视了眼,却是微微面色发红低下了头。
她觉着心跳的厉害,这个男人,就是掌管着天下的男人。他高兴了,天下就高兴了,他不高兴了,所有人心里头就战战兢兢。
这样一个男人,比以往沙漠里面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