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快要黑了。
南泱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再去拿桌子上的茶壶,却再也倒不出滴茶水了。她合上手里的书,眯着眼向窗外看。
“已经这么久了……”南泱轻声自言自语,“她应该不会傻到真的在那儿面壁吧。”
想到轻欢白天在她身边抱着本天罡十方阵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又浅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未必,那呆傻的模样。”
“南泱。”
南泱应声回头,看见容怀不知什么时候在门槛处,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表情温和儒雅。
“师兄,怎么了?”南泱回道。
容怀直起斜靠在门框的身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刚刚路过藏书阁,天快黑了,守门弟子说你还在阁内,我便来看看你。”
“劳师兄挂怀,我正要回荣枯阁。”南泱说着便起身,打理好衣衫,向门口走。
“夜黑雪重,我送你回去。”
“也好,麻烦师兄了。”南泱很有礼教地点头。
容怀体贴地帮南泱开门,又帮她撑起柄伞,另只手上提着杆风灯,将两个人要走的路照得明亮清晰些。
接近夜晚的北罚天色朦胧暗淡,飘在空中的雪透着股异样的莹白,让人几近看不清楚前面的建筑。把伞并不能妥善遮好两个人,总有大瓣的雪花从侧面飘落到他们的衣袍上,停顿片刻,便又顺着走路的动作落下去了。
“南泱,很久没和你好好聊聊天了。”容怀忽然感慨道。
“师兄想要聊什么?”
“你的想法见解总是独特,便来聊聊这天下大势罢。如今天下之大,分割为中原,东海,西漠,巴蜀,北疆,南疆,南岭,南海等地,看似统,却也分裂。你觉得,如何才能真正地将这些势力全部合并呢?”
“师兄,要论天下,天下实在太大,不会有人能够真正吞并它们的。方势力相互牵扯共存,才该是正常的形态。”南泱缓缓答道,“不过,这些也不关北罚的事。”
容怀忽略掉了南泱的最后句,继续问道:“为何说不会有人能真正统这四海?”
“个王朝疆域越大,存活的时间就会越短。明智的君主,都应会控制自己的权力。”
“你说得对,可也不对。”容怀叹口气。
南泱却没有放在心上:“对或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会有人的想法能是全部正确的。”
“有意思。南泱果然与大师兄不同,还是能和我聊到起的。”容怀不出声地笑了笑。
“大师兄固然是严肃了些,但他并不迂腐。”
“我没有说他迂腐,只是有些事情的观点不能苟同。比起师兄,我羡慕你。”容怀细心地将伞向南泱那边倾斜,自己的身体大半都曝露在雪中,“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