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直烧着的东西忽然发出串咕噜噜的响声,像是沸腾了般,且有逐渐加剧的趋势,发出不小的动静。
容怀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仔细查看。他端详阵,拿起旁边放的些粉末撒进去。
“我记得,三年前师兄曾说过这几年都不方便铸剑,原是那时就筹划着铸这柄剑么?”南泱越过容怀肩头,看向池中熔浆。
容怀点头:“是,已经三年了。可三年了……还是停滞在熔炼阶段……你瞧见了吧?铸柄不平凡的剑,这许年都不能成。”
那语气里有分无奈叹息。
容怀看着熔浆逐渐缓和下来,眉头也稍微松些。又走回摆满矿石的木架旁,继续拿着那独特的铸剑石看。
许久,容怀才拿着石头踱开,走到铸剑池中另口锅旁,将石头放进去。池中翻滚的高温火浪烧得咕咕响,火舌高窜,肆意舔食熔锅边缘,叫人只是看那画面,就深觉灼热难耐。
“我少能看出些名堂,但看出的不。先开始熔炼,去杂质的矿石粉末后续再说,不可轻举妄动。你来看着火候吧,不时搅动搅动。”
说罢,容怀又走回他自己炼的那口锅前,专注看起来。
南泱暗自细细思索着要领。她将衣袖挽起,双手拿着插入熔浆中的根铁棒艰难搅动,不过须臾,南泱就热出头汗。
才入炼的铸剑石极不稳定,发出哔剥哔剥的微小爆裂声,接着发出的声音怪异极了,呱哒呱哒的,且越来越响。
熔浆表面忽然开始像沸腾般涌动,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般,不断有气泡涌出爆裂。容怀听见动静,目光紧,急忙飞快移过来捏着南泱肩头,往后拉。
“小心!”
呲!!!
“嘶……”南泱闷哼声。
还是稍微晚了些。
随着那剧烈的动静,涌动的熔浆溅出锅口,火红的滚烫矿液溅上南泱细白手腕,瞬间烫出片可怖伤口。红的熔浆,红的血肉,糊成片。
容怀拉着南泱的手腕立刻闷入冰水池,仔细清洗。他知道这有痛,那不是普通热水,那是含有有毒矿质的高温熔浆!处理得晚些,能将人手腕整个腐蚀掉。
饶是这样,南泱疼出身汗,也忍着声不吭。
这样习惯性的隐忍,没来由的叫人心疼。
“是我疏忽,这边坐下。”容怀朝翻涌的熔浆里撒了把不知名的粉末,那锅里东西立马就像被钳了爪牙的猛兽,乖乖平息下来。
血肉模糊的手腕看起来异常可怖,落下片水渍溅射状的伤,最令人难耐的是毒性的腐蚀,虽不致命,却实打实的让人痛得生不如死。
可南泱言不发,只是皱了眉,安静地看着容怀拿着刀片点点极其磨人地割掉腐肉,挑去毒质,平静得仿佛那手不是她的。换了旁人,定是光看眼就怕得晕过去。
所有的痛苦她都习惯于埋藏在清冷眸子里。不是她故作坚强,只是疼得哭出来喊出来,难道就不疼了?她从来都不愿浪费时间做那些无意义的事。
“所幸伤的是左手,不影响你执笔握剑。不用担心,我也受过这样的伤,过阵日子就可以完全恢复。就是可能留疤……”
“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