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寐和藏青也无奈的笑了笑,把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墨莲身上。
墨莲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打打闹闹的一群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温暖,伸手摸了摸曼儿的身躯,发现这个小家伙还是在闹别扭一句话不说,目光中有着一抹光芒闪过。
从此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混元界中的众人便经常可以看到混元界的界灵大人,拿着小药锄小心翼翼的锄着药田的模样,这简直就是混元界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
很快,混元界就恢复以前的模样,因为进一步的提升,灵药的品质都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一日,赤雷来到墨莲的身边道:“女人,混元界的禁制又解开了一部分,你可以去看一看,那是以前主人留下的炼器宝库。”
墨莲惊讶的抬眸,凤无名对于赤雷是怎样的存在她很清楚,赤雷又怎么会轻易的愿意把这一切拿出来?
只是心底和混元界的联系,的确是多出了一个空间。
意念探如一看,那犹如浩瀚海洋一样多的炼器材料差点让墨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天啊!
她知道凤无名是一个足矣撼动穹苍的人物,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深不可测!光是炼器材料都足以让她瞠目结舌了!
恐怖!
赤雷淡淡一笑,递给墨莲一个幻戒,道:“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不给我取名字了,他是怕自己牵绊住我的脚步,他的这份心意,我又怎么会不懂,其实当时,他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吧……”
墨莲一愣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目光柔和的笑了笑,纯净的脸颊格外的夺目,她接过他的幻戒,经过方才的惊吓,她必须淡定点才行。
“但,你也别高兴太早,那只是普通的原料库,真正核心的库还要你达到了无阶以上才能打开。”赤雷忽然板起脸,好似以往一样冷冷道。
“我知道。”墨莲点头应道,目光深深凝视了赤雷一眼,淡淡一笑,滴入了一滴血到幻戒之上。
赤雷的心也在此刻安定了下来,并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看那九色光辉将她环绕,包围。
她的身影渐渐模糊,一种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充斥了他神经,只是没有暴怒,没有悲伤,只有淡淡的怀念和温暖。
墨莲安静的感受着一切,那双深邃的黑眸之中,缓缓浮现了一个让她无法忘怀的身影。
迷茫混沌之中,挺拔如竹的男子毅然而立,一头火红的长发好似云雾变幻而成,每一丝每一缕都是上天的恩泽。
他的脸庞精致到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美,精雕细琢又深刻俊美,纯净犹如山巅的一捧清雪,清雅修长的双眉之下,那一双好似虹般的眼眸透着混沌却清澈的绯色光晕,清浅不一的眸光,像一张密集的网,紧紧将她环绕。
那里面,是无尽的智慧和慈悲,也是看透万物人心的苍然漠然。
他对着她轻轻一笑,那高挺鼻梁下的温润唇瓣也缓缓勾起,精美之中,透着无尽的尊贵和优雅。
她总算知道,赤雷那一双绯色的眼眸为何如此美丽,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人。
他就像混沌之中,那唯一傲然清冷的血色之月,清濯之中透着一股致命的妖异。
世间所有的黑暗和污秽都无法沾染他,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这样一个纤尘绝世的人,的确有让昼殛都为之钦佩的本钱。
难怪为了他,那个一向怕麻烦的男人愿意如此相助,还承受着赤雷莫名的仇恨。
“谢谢你。”
凤无名忽然开口道,温润如玉的嗓音,悠扬清冷,空灵涤荡,一字一字落在墨莲的耳中。
墨莲微微一惊,惊讶的小模样引来了凤无名的一阵轻笑。
“不用怀疑,我的确已经死了,这只是我的一缕神识而已……”他说,话语中有一种释然,还有一种难以掩饰的落寞。“我已经活了够久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现在即将迎来下一个纪元,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轻柔的风鼓起他的衣袍,火红一片,犹如血色渲染的一般,让墨莲莫名的心悸。
他抬了抬纤长的羽睫,凝视着远方,自顾自的道:“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么?”
墨莲的心有丝丝颤抖,不知为何,在他那优雅的面容上,她看到了骇人的杀伐之气,是用枯骨和血肉铸就而成的峥嵘!
“从前有一个弱小的人,他努力的活在世上,犹如最低劣的蝼蚁般存活着,但是他却依旧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善心。
他没有朋友,身边所有的人都鄙视他,欺辱他,他都逆来顺受,并未有任何的埋怨,知道他遇到了那一个温柔的小人儿。
那个小人儿,小小软软,明明和他一样,如此胆怯,如此不安,却依然的守护在他的面前。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伤痕累累,却坚强毅力的身影。
在他的眼中,那瘦瘦小小的背影,是世界之永恒的存在。
在无尽的风雪之中,那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最后的一缕阳光,最后的一簇温暖,是天幕之极,那一颗孤寒之星,照耀他的前路。
但上天似乎是不想让他拥有一点点幸福,连那个唯一带给他色彩的小人儿都在一次莫名的争执中凄惨死去了。
他还记得,她死的时候,是那样的绝望。
她用怜悯心疼的目光注视着他,温柔而又希冀的对他说:活下去,连带她的一份,好好活下去。
当时的他,无助绝望到了极致,整个人犹如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地狱之中。
只有她的血,化作永恒的猩红,刺痛了他的眼,贯穿了他的心,震荡了他的灵魂。
他一遍遍问自己,如果是自己不配得到幸福,为何又要让他遇到她?
如果她就是自己的幸福,那又为何非要让他失去她?
他一向不争不求的心在瞬间迸裂,耳边那一声声嗤笑和辱骂,好似潮水将他掩埋。
当他的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当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景象,当他的灵魂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他竟然抽出身边一个人腰间的长剑,斩杀了那个让她惨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