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突发疫病,徐厚卿作为城正不仅没能上报朝廷,还下令封锁城门,将路过此处的旅人拦在城中不予离去,万一殿下没有经过此处,这一城的人都将性命不保。”
“而一座城中若没了人,那便会成为死城,届时再有人踏进皖城,那么这一人不管往后再去哪里,疫病便会跟着到哪里,不出几月,整个大启都逃不开疫病的侵扰。”
如果这也不算立功,沈牧池不晓得还有什么能算得上。
很快,车队行至城门口,隐约能看清站在众官之首的皇帝的面容。
不等马车停稳,方许宁已是坐立难安。
“臣等恭迎乐安公主回京。”文武百官齐声道。
果真是声势浩大。
车帘被容铃掀开,方许宁探出头来,淡色的嘴唇,苍白的面容……
在场大臣拉出任何一个人,都能瞧出这与自己印象中的乐安公主大相径庭。
“乐安……”尽管已经从信中得知她的状况,可当人带着病容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皇帝却只能微微颤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皇帝身侧,太子与二皇子皆是红了眼眶。
“乐安拜见父皇……”
她欲要行叩拜礼,膝盖已经弯下去一半,被紧走两步的皇帝扶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身。
“身子不好,礼就免了。”他娇养在手心的花,终是见到风雪,饱受磋磨。
手中的手臂细瘦得吓人,仿佛只剩一层皮肉挂在骨头上,风一吹就倒。
“多谢父皇。”方许宁眼中也是泪光点点。
算起来,若是从她出嫁那日算,她与皇帝已三月有余未见过面了。
接到方许宁一行,皇帝这才领着百官在前边开路,领着他们进城。
原本是要在宫中举办宴会,为这一行抗疫有功的众人接风洗尘,可公主作为此行功劳最大的人,实在精神不佳,难以支撑一整个宴会,圣上怜惜,故将庆功宴往后推了。
并扬言:乐安公主何时身子有所好转,何时举办庆功宴。
先前便说过,方许宁回朝歌城后需得留在宫中,是以在进城后便与靖安侯等人分为两路,她的马车跟着皇帝车撵一路行至大明宫前。
按照宫中规矩,大明宫内禁行车马,只能乘轿撵进宫。方许宁还未等到马车停下,便听到外面慌慌张张的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