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做给你们几个瞧的。”何皎皎轻描淡写道:“我还听贺大哥说起过,你们几人既对大将军效忠,也要听那位夫人的调遣。你们要是知道了事实,夫人问起来是不敢说谎的。”
张校尉面色愕然。
“嗐,你,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呀……”他挠着自己的脑门。
“所以呀,我来对你道谢,同时也是提醒大哥一声。”何皎皎一副“我为你好”的真挚神色:“你可千万别再和你们大将军打趣我了!大将军表面上不生气,实则……”
张校尉都快被她吓死了,瞪圆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
“大哥我先回去了,我言尽于此,你日后可别再打我的主意。”她甩了甩帕子。
张校尉为此吓得一宿没合眼——好在他本就要守夜。等第二日起来,他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能和自家老大抢女人了!
此时眼看着何皎皎病倒,他纵然有心想帮,也绝不敢伸一根手指头了。
“大将军,您说笑了。”他掩饰住自己惊慌的神色,讪讪笑道:“我……我,我想明白了,这何小姐既已经对将军以身相许,我也不愿娶她当婆娘了。等我回了京城,让我家老母操持个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对我一心一意地,难道不比她强?”
说完这话,他赶紧退到后头。
徐策皱起了眉头。
“你们都不肯带她走?”他闷闷地呼出一口气。
徐策在外名声不好,不说为着新皇登基杀了多少人、遭了多少咒,从前在淮南他一路擢拔的时候,哪一回不是靠着杀敌立的军功。
只是他这个人,在外猖狂,关起门来对着自己的女人和兄弟,却很是护短。
身边这四个跟着他同行的武士,都是多年心腹,过命的交情。让兄弟帮他担着何皎皎的清白名声?
他自己不愿意碰何皎皎,是为了自己的夫人傅锦仪;兄弟也有兄弟的夫人,何况张校尉这样的,没娶正房的先抬个小妾回家,还有哪个好姑娘肯嫁?这不是坑人嘛。
再说这事儿本就因他而起……
“先翻出咱们带的草药给她喂了,再把她拖到我的马背上。”徐策无奈命令道。
贺荣几人照做了。何皎皎双眼紧闭,迷迷糊糊地,抬上去的时候还满脸惨白,看着楚楚可怜。
“上路!”徐策大手一挥,自己认命一般跨上了马。
***
何皎皎这一路可比先前更不舒坦。
徐策可没把她抱在怀里走——是用几根粗壮的麻绳,将她整个人扎包袱一般捆在自己身后的。
何皎皎死死地闭着眼睛,心里头欲哭无泪。
面上看着她一直在昏睡。可她从大清早就醒过来了啊!
昨儿夜里,她被徐策干脆地踹出门外后,整个人伤心欲绝。一个女孩子,都做到这份上了,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可她还是不愿意就此放弃。
她思来想去,想着徐策性子太硬,别说撒泼打滚,就连主动爬床都不成,这说明她正面攻击是绝不会有成效的。那……
就用迂回战术吧!
她跟随大家同行这几日,身子本就吃不消了。思索许久,她暗中拿自己水囊里的水,将头发都淋湿了,随后又站在外头吹了一会儿风。
再睡一觉之后,第二日果然发起高烧。
她装作昏迷不醒,如她所料,她最后被扛上了徐策的马背。
……
如今以这么一个难堪又难受的姿势,如货物一般被驮着跑,也是意料之中的。
徐策是不可能抱着她的啊……
“徐大叔。”她挣开了眼睛,朝着前头人喊了一句。
徐策头也不回。
“我想喝水……”她恳求道。
徐策总算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何皎皎,将水囊解下来递给对方。
“徐大叔,我这是怎么了?”她侧着身子喝水:“我头疼,浑身都疼……”
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
徐策叹了一口气。
“喝了水,赶紧上路。”他都不想解释了:“你一路上受苦了,都是为了帮我们才病的。我答应你,等到了京城,给你的赏钱再加一千两。”
阿噗!
何皎皎差点没气死。她还是为了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