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银锭子塞给彩月。
几个武士也纷纷掏钱给自个儿的姑娘。
何皎皎看得头昏眼花。原来还不是带着姑娘上路——说来也是,这群人好色是真,但为了办正事,带自己一个拖油瓶已经够了!他们只是就地消费,并不想真把美人带回家,所以要当场付钱啊!
晚上还回来住,还回来继续享乐!
何皎皎对几人的行为感到不齿,虽然她能够理解男人是需要女人伺候的,孤身在外奔波几个月都没有女色的话,实在是一种折磨……可眼睁睁瞧着这一切,她还是很不舒服!
关键是,她自个儿要和这么一群人朝夕相处……
哎,等等!
“徐大叔!”何皎皎朝马上的人喊道:“您既然今日还要回来,不如把我留在府台吧?我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懂,一路上只会拖累您……”
“这就不用了!”徐策大手一挥,给了她一个快晕过去的答案。
“何小姐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怎能一个人留在府台?不如同我们一起上路,也好让何小姐散散心!”徐策命令道:“就这么定了!”
何皎皎只觉着头皮发麻。
既然要办正事,在今晚还会回到府台过夜的情况下,又为什么偏要带她一个拖油瓶?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
而她也直到此时才发现,四个武士身边都有姑娘伺候,只有徐策孤身一人。
难道说……
我的天啊!
何皎皎用尽浑身的力气,才遏制住了自己转身就跑的念头。她艰难地张了张嘴,道:“那,那真是给几位大人添麻烦了……”
“赶紧上车,赶路。”徐策说着,贺荣为她撩了帘子。
何皎皎几乎是浑身颤抖地爬了进去。她缩在轿子里,浑身裹得紧紧的,从轿帘的缝隙里窥探着前头那个骑马的徐将军。
好,好,好。这一回,她是真栽了!
一路上,何皎皎捏着自己的手指头,搜肠挖肚地想着如何再逃一次。
泸州城河道密集,街道繁华。众人从府台出发,先行至南坊最热闹的胡同,四下询问搜索了,似乎没有成效;后又领了她一同,租了画舫下水。
何皎皎一上船就头疼了。她越发确信自己是地道的北方人,估计这辈子也没坐过船。
但就算再不舒坦,她硬是一声不吭。
因为只要吭一声,那“好心”的贺大哥,又要如狼似虎地贴上来了啊喂!
她勉强撑着,行了半个时辰,前头徐策和贺荣等都未察觉异样。
“前头有两艘跑商的人,我们刚去打了招呼,将夫人的画像给他们看了。”贺荣禀报道:“跑商的船队,见多识广,知道不少事情。两个老板收了我们的钱,答应了会尽心查问手下,中午的时候再给您回话。”
徐策点了点头。
贺荣低头寻思片刻,又道:“大将军,您说您,今日偏要带那个小丫头出来!我瞧着人家都开始害怕了,这一个弄不好,人家闹起来可怎么办!我前头劝您您不听,咱们正经找夫人呢,盯着个萍水相逢的丫头做什么!”
徐策眉头一拧,刚要发火,却长叹一声坐在了船舷上。
“我早就知道,那不是她。”他淡淡道:“不过是……有相似之处,我心里头放不下。”
贺荣明白了。
他不禁觉着自己的主子真是挺可怜的。
“将军,人都要学会分清幻想和现实。您明知道她不是您要找的人,却还陷在里头拔不出来。您这样看着她,把她箍在眼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安慰。可您也要明白,越是这样您越难受,而且带着她还徒增拖累,不利于我们赶路寻人!我给您出个主意,林府台既是您的舅父,就把这何小姐扔在府台,托付给林大人算了!林大人手里也有人、有兵,派一支可靠的队伍把人北上送往通州,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一出,徐策猛地看过来,半晌却又低下了头。
“你说的对,是我失去了理智。”他沉沉道:“只是,我还想再等几日。就等三日,成不?”
贺荣无语凝噎。
“好,好,就三日!”他叹着气道。
两人正说话,不料前头传来一阵大呼小叫。
“怎么了?”贺荣率先问道,眯着眼睛朝一片雾蒙蒙的遥远江面看去:“是那两个跑商的老板传消息来了?”